做習慣了似乎也就不那麼讓人抓狂,要說和每天不停地畫畫比起來,兩者又是不一樣的苦,至少目前看來,在這裏搬磚比畫畫賺錢,而畫畫就是暗無天日,還好在工地上還是包午餐的,否則我無法相信吃一隻麵包的我怎麼繼續幹活。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李楓楠已經回來,而齊書棋依然不知所蹤,既然他已經掌握了杜欣的出沒規律,也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他這個人怎麼說呢,若說他是壞人那肯定不是,但是他對生活還有男女關係的態度實在不敢恭維,本來我覺得杜欣出現之後,他會有所收斂,可是事實卻相反。
是我的想法錯了?他並不是喜歡杜欣?那麼他為什麼每次提到她時,表現的那麼反常?就好像我看到夏莉的時候,因為從學畫畫開始就一直會對著裸體的女人,早就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這就好像是外科醫生對於切人如同切燒鵝一樣,沒有任何的感覺。
李楓楠現在比以前可是開朗了許多,寫的歌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傷感甚至絕望,他和齊書棋簡直就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尤其是對於情感的表現方式,李楓楠愛就是愛了,什麼都不會多說,隻對著喜歡的人付出就好,而齊書棋,像是在逃避什麼,欺騙自己,至於我,我想要付出可是我總想逃避,我想要逃避卻又去試圖付出,猶猶豫豫,拖拖拉拉。
“這兩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李楓楠問。
“哦,沒什麼,在外麵散散心而已。”我還是不打算告訴李楓楠這件事情,我可不想給他增加負擔。
“散心?這倒是很難得。”李楓楠說話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
“你呢?和可兒的進展怎麼樣了?”我岔開這個話題問。
“還是那樣,她現在隻是把我當成哥哥一樣,不過沒關係,隻要可以守著她就好。”李楓楠露出溫柔的笑容。
“是這樣就好了。”我點點頭,然後走向自己的畫板。
“走在風中,今天陽光,突然好溫柔,天的溫柔,地的溫柔,像你抱著我……”楓楠撥弄著吉他弦,口中低聲吟唱。
我聳聳肩,鋪好畫紙,握起筆準備畫畫的時候,突然發現一件非常嚴重而致命的事情,我舉起手,試圖將筆對準畫紙的時候,鉛筆卻在瘋狂地抖動,準確的來說,是我的整隻手臂都在抖,我感覺我的肌肉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連握著筆的手指和手掌都像是漸漸失去了知覺了一般。
我皺起眉頭來,我知道白天幹活消耗了我大部分的體力,但是我沒有想到後果居然會這麼嚴重,讓我連畫筆都握不動了。
我盡力想要控製我的手不再抖動,但是我做不到,手已經不聽我的使喚了,現在別說勾線什麼的,就連寫個字都有些困難。
“嚴楚,你怎麼了?”李楓楠可能剛好抬起頭來,看到我顫抖的手,驚訝地走上前來詢問我。
“我操!”我狠狠地將筆拍在畫架上,而我的手因為剛才不斷想要用力控製的關係,到現在還在抖。
“嚴楚,你告訴我,你究竟在外麵做什麼?”李楓楠鄭重其事地質問著我。
“都說了沒什麼,不就是畫不了嗎?沒事,我今天狀態不好而已,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沒有多說什麼,趕緊站起身來,往床上撲去。
我聽見李楓楠在後麵把我的筆從地上撿起來放回畫架上,然後抱著吉他坐回自己的床上,我假裝自己睡覺,沒去看他此刻是什麼表情,不管怎麼樣,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不是我有多麼偉大,而是要做應該做的事情。
……
之後的幾天我都是往工地上趕,因為根本握不動筆,所以就連畫畫也隻能停下來,但是令我有些意外的,卻是這些天路編輯沒有來找我要畫稿,雖然這讓我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有些奇怪,平時我就算落下一張他都會大發雷霆的。
不過演唱會的門票也終於是有了著落,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基本上可以買到兩張二層看台票,齊書棋說的對,我的腦子就是軸,轉不過彎來,但是按照我自己的做法才是我自己。
但是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其實在那一晚之後的第二天李楓楠就跟著我出來,他一眼就能看出我跟蹤他,而我卻完全不知道,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出現。
此時的我更加不知道的,那就是在遠處的一座天橋上,站著的兩個人影,直到後來才知道,她們一個是可兒,一個是夏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