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川似乎是覺得有趣,他沒有阻止蘇蔓,反而拉住她的手,兩人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你還懂怎麼止血?”
男人的嗓音低沉性感,夾雜著幾分諷意。
蘇蔓沒好氣地從他身上爬起來,順勢多按了幾下對方的傷口:“學過一點。”
小時候被打得多了,摸索著也就懂了。
厲聞川靠著沙發,眼神玩味:“為什麼要救我?真的愛我愛到無法自拔了?”
蘇蔓這才反應過來,厲聞川聽到了她為救福福而在婚禮上胡謅的話!
她一時摸不準厲聞川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她試探著問了一句:“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厲聞川盯著她,純黑的眼眸看不出喜怒。
蘇蔓不敢躲閃他的眼神,咬緊牙關決定將這個謊扯到底:“厲聞川,我是真的愛你。”
她在腦海裏迅速複盤自己如今的處境。
厲聞川已經在懷疑她不是蘇媛了,如果再被知道她還有別的事情騙他,怕是會死得更慘。
扯什麼愛不愛的,無非是想要轉移掉厲聞川的注意力。
這樣即使他後麵查清了她的真實身份,那她也可以把自己頂替蘇媛的行為說成是她愛他愛到失去理智,並無惡意。
要保下江文茵的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命,似乎隻有這一條路能走得通了。
蘇蔓深吸一口氣,慢慢解開了厲聞川的襯衫紐扣。
一顆一顆,男人極具線條美的胸膛和窄腰逐漸暴露在她的視野裏。
然而肌理之上的,是一道又一道不堪入目的瘡疤。
蘇蔓垂眸,卷翹的睫毛微微發顫。
這些瘡疤至少有十年了。
女人柔軟的雙手輕撫過身體,厲聞川的瞳孔猛地緊縮,莫名的燥意瞬間點燃了他的怒火。
“你究竟是誰!”
蘇蔓咬著唇,想到他剛才說的:“我是你的新娘。”
脖子是在一瞬間被掐住的,厲聞川的手背青筋暴起,原本沉寂的黑眸再次變得冷銳又瘋狂。
窒息。
像離開水的魚。
蘇蔓覺得自己馬上要死了。
這次她沒有猶豫,握在手裏的匕首狠狠刺向了厲聞川的手背。
兩人都是滿手的血。
厲聞川鬆開了蘇蔓的脖子。
氧氣重新灌入鼻腔,蘇蔓狼狽地摔在酒桌旁,翻滾間桌麵傾倒,玻璃酒樽、酒杯、果盤,傾瀉而下,或砸碎在地麵,或滾落在蘇蔓身上。
紅酒流淌滿地,浸濕了蘇蔓的白裙黑發。
淡粉色的紅酒順著她瘦削的臉龐緩緩滴下,襯得她未施粉黛的臉有種瘋狂荒誕的美感。
方祁在一旁看呆了。
厲聞川卻沒有看蘇蔓的臉,他緊緊盯著女人裸露在裙擺之外的纖細小腿。
以及小腿上觸目驚心的傷疤。
在這一秒鍾裏,就這麼一秒鍾,厲聞川腦海中產生了一個荒謬的念頭──他的疼,她或許能夠感同身受。
“真漂亮。”
厲聞川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這樣的想法。
眼前的女人像一把匕首,閃著冷光,叫人不敢直視。
傷口也會漂亮嗎?
蘇蔓聽到了厲聞川的呢喃,她不動聲色地挪動裙擺,遮住了小腿上的傷疤。
缺氧的腦袋已經變得很遲鈍,她無法再思考更多,隻能用眼睛追逐著厲聞川,警惕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她看到惡鬼慵懶地叼起一根煙,煙霧如同一道簾子,將她隔絕在外。
厲聞川衝她輕輕笑了一下:“寶貝,你不肯說你是誰,沒關係,會有人幫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