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站著的精致貴婦,想必就是他的白月光,甄月如。
甄月如望向蘇蔓滲出血珠的手背,驚呼一聲:“這手是怎麼了?快叫李叔拿藥箱過來。”
她邊說邊握緊蘇蔓的手,關切道:“你就是厲聞川的新婚妻子吧?叫我甄姨就好。”
“甄姨……”
蘇蔓盯著甄月如那張和藹可親的臉,默默將手抽離出來。
不知為何,她對這個大夫人怵得慌。
甄月如笑容和煦,聲音溫和,像任何一個得體溫柔的貴婦。
可她的手卻是冰冷的,僅僅隻是短暫接觸,蘇蔓的手背就留下了類似被蛇爬過的冷膩觸感,叫她不舒服地打了個寒戰。
甄月如仍舊笑盈盈地盯著她看,厲天舜卻是將視線轉移到了哭鬧不止的小女兒身上。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得這麼凶?”
有了厲天舜撐腰,厲姍姍立馬想要指著厲聞川告狀。
蘇蔓卻比她先一步開口:“是我不好,剛剛姍姍妹妹問我問題,我回答得不夠及時,她就哭了。”
“……”
厲聞川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這話好像哪裏不對,又好像哪裏都對。
闡述的的確是事實,就是中間省略的部分有點長。
掐頭去尾的,糅合在一起竟成了厲姍姍在無理取鬧。
果然,厲天舜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他責怪起一旁的黎韻:“都是你平日太慣著姍姍了,你看她現在嬌縱成什麼樣子了!”
“不是……”
黎韻皺著一張臉,她好想反駁,可又怕會惹得厲聞川不快。
甄月如很會抓重點:“小孩子哭鬧是很正常的事,倒是蘇媛的手背是怎麼回事?怎麼傷著了?”
厲天舜看向厲聞川手中的叉子,叉子前端還掛著血珠,血紅的顏色叫他想起顧家小姐瘋笑著往嘴唇上塗抹的口紅。
三個月前,厲聞川把顧家的寶貝千金逼瘋的事鬧得滿城皆知。
厲天舜被迫將南城新開發的地皮項目拱手給了顧家,才將這則醜聞壓了下來。
損失了上百億本就讓他心煩氣躁,如今見厲聞川又打算故技重施,體內積壓的怒火自然再壓製不住。
“厲聞川,你到底要嚇瘋多少個女人才滿意?”
“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厲家的長子,不是從前的夜場打手了!少把那些不入流的作風帶到家裏來!”
厲聞川回厲家以來,製造出來的一把黑料已經叫外人把厲家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這次說什麼也要挫挫厲聞川的銳氣!
厲家當家人的壓迫感強烈,廳內的氣壓再次達到峰值,就連厲姍姍都嚇得不敢再嚶一聲。
厲聞川卻慵懶抬眸:“這個厲家少爺我原本就不稀罕當,別忘了,當初是你求我回來的。”
厲天舜的氣焰一下滅了大半。
他眼色幽沉,似惱怒又似失望地說:“厲聞川,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記憶裏的厲聞川,是天才俊朗的少年,是不同於其他紈絝子弟的最佳繼承人,是值得世間所有讚美詞的天之驕子。
絕不是眼前這個暴戾恣睢、麵容可怖的怪物!
厲聞川嘲弄地笑了一聲,眼眸像死掉的春水一般冷:“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是比誰都要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