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畫輕輕搖了搖頭,那動作裏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沉重與哀傷,她的目光低垂,仿佛正凝視著內心深處那片不為人知的戰場。
那裏兵荒馬亂,從不曾停戰。
“父皇,”她緩緩開口,聲音裏夾雜著幾分不易言說的複雜情緒,“事情並不全然如您所見的那般簡單。
在那眾多進京的將士之中,不乏身軀殘缺、斷臂斷腿的重傷員。
他們的傷痛,是陰天下雨時隻能獨自麵對的顫抖的堅強,遠非一個沒有過斷骨之疼的任何人能夠僅憑想象觸及的傷痛。”
宏治帝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更為凝重,成了烏雲密布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目光如炬,直視著蘇如畫,那雙深沉的眼中既有對眼前小將行事魯莽的責備,又有著深深的無奈與心疼。
“你們啊,”他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複雜,宏治帝聽後,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他看向蘇如畫,眼中既有責備也有無奈,“你們呀,還真是膽大妄為,竟敢用這些傷兵來震懾朝中大臣。雖然方法奏效,也非治國安邦的長久之計。”
蘇如畫聞言,身子微微一顫,隨即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沉默了片刻,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鳥鳴聲,才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兒臣知錯,”她終於開口,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但兒臣也是被形勢所迫,宗仁府勢力龐大,一心維護越王,若非如此,他們又如何能真正體會到前線將士們所承受的苦難?
兒臣甚至曾有過更為極端的念頭,想要讓他們親身體驗一下那種切膚之痛,但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隨著她的訴說,大殿內的氣氛似乎也變得沉重起來,每一句話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宏治帝望著蘇如畫,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有欣慰,也有更多的期待。
“朕還一直以為你魯莽,倒是小看了你。懂得用智慧而非衝動去解決問題。”宏治帝說著語氣一轉。
宏治帝臉色驟然一沉,“你也得記的,以後這種事休要胡鬧!朕親封的縣主,怎能有如此荒謬之念?即便是心中所想,虐待朝臣也是大不敬之罪,豈可輕言!”他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蘇如畫的心上。
蘇如畫被宏治帝的怒喝震得心中發顫,但她並未退縮,反而挺直了脊背,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她緊咬牙關,聲音雖輕卻堅定:“父皇,兒臣並非真要虐待朝臣,隻是……隻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若不能親眼見到戰士們的苦難,又怎能體會到他們的犧牲與偉大?若見了仍無動於衷,兒臣不禁要問,他們究竟是國之柱石,還是蛀食國本的蛀蟲?”
宏治帝聞言,眉頭緊鎖,不滿地咳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
“咳!縣主此言,實乃逾矩!朝堂之事,自有其規則與秩序,豈能僅憑個人情感行事?”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蘇如畫的不滿與警告,似乎生怕她真的會做出什麼衝動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