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德離開時，也對著信徒赫森頷首示意了一下。
不過赫森正忙著虔心朝拜，根本沒有抬頭，也就沒看到神靈的回應。
直到偉岸的神靈離開許久，嫁衣新娘都緩過神了，赫森還在恭敬拜頌。
“這就是人啊，見偉大而虔誠，見渺小而自信。”
“起來吧，哪吒都走了，你又拜給誰看。
莫在我這裏做無用功，若真虔誠，當入凡世為祂掙上幾份香火，助祂早日蓮花重鑄、再入戰場。”
“純紅之靈，我拜的是心中真神，即便真神體態離去，祂的神聖依然在我心中留駐。
我這拜是有用的，就算對真神無用，對我自己也是有用的。”
赫森嘴上雖然說出各種理由辯解，但還是很聽話的站了起來。
由於之前交談，周維德與嫁衣新娘用的都是漢語，赫森並沒有聽懂。
因此，他不僅沒有退出靈界駐地，反而大著膽子問起了神靈之事。
“純紅之靈，我願意為真神傳播信仰，但我也需要編纂新的教義。
能告訴我之前真神說了什麼嘛，我好將神言記錄下來，填補教會精神。”
“你這信徒倒也有趣，不敢問你信奉的神，反而問起我來了。
也罷，哪吒之言對你們也有些用處，我便與你說說吧。”
嫁衣新娘考慮到說出真相，有助於激發危機感，使凡間信徒更加積極的為哪吒傳播信仰，也就答應了下來。
“哪吒說他所在的浩瀚天庭，正在與靈界大戰，眾神有的隕落、有的力戰被困，沒有時間回應信徒的祈禱。
他之所以近期能回應信徒，是因為他隕落了。
不過，他本就是蓮花化生的存在，又是天地正神，自然能從死亡中走出。”
“現在他的狀態還未恢複，暫時沒有前往兩界戰場，所以才有時間反饋你們的祭拜。”
嫁衣新娘的話震驚了赫森，原來一切和他想的不一樣。
神靈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無事者，而是有自己責任的戰士，他們也會隕落、也會受傷。
可人難過時，還能向神靈祈禱；神隕落時，又該向誰訴說。
“原來真神也在戰鬥，原來沒有我們的信仰，真神也會對抗靈界。
我們該怎麼回報他們的付出，僅僅隻能供奉一點微不足道的信仰嗎。”
“純紅之靈，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這關乎到凡世所有的教派立場，請您告訴我真實答案。”
嫁衣新娘本來準備離開了，一聽說事關凡世的所有教派，便立刻來了興趣。
“說來聽聽，如果我知道的話，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您的職責，或者說，您待在靈界駐地有什麼目的，您為什麼要獵殺闖入的靈魂。”
“嗯，這麼和你說吧，兩界戰爭由於水和土的博弈。
眾神在水中編織網，阻止水中的巨獸登陸，我們是陸地上的沙灘，緩解水流的衝擊，阻止小魚接觸陸地。”
正如周維德對世界有自己的看法一樣，嫁衣新娘也有自己的看法。
多種看法的結合，雖然不能繪成絕對正確的答案，但多半能組成一個符合眾人喜好的宏大敘事。
赫森從這種宏大敘事中，敏銳的抓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也是他認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