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漣聽到符葵心的警示,拽著馬韁摟緊玦兒一起往左閃避,同時聽到利箭穿透自己右胸的聲音,在劇痛他拉緊韁繩,抱著玦兒伏低在馬背上。
符葵心揮劍打落幾隻陸續射來的冷箭,隨行的羽林和侍衛們迅圍上,把季漣護在間。符葵心和幾名侍衛縱馬向射出冷箭的方向奔出。
季漣在馬上已是搖搖欲墜,玦兒觸到他右胸前突出的箭頭,低聲驚叫:“阿季,你箭了?”季漣麵色扭曲,支在她肩上、附在她耳邊喘著粗氣:“拉住韁繩,扶住我。”
玦兒忙接過韁繩,又微轉身扶住他的身,一時嚇得眼淚就下來了,季漣麵色猙獰,因劇痛而扭曲,額上的汗珠如黃豆般湧現出來,他忍著痛向玦兒低聲吩咐:“別怕——別哭,鎮定,鎮定。”
玦兒努力的控住馬,然後慢慢的回轉馬身,侍衛和羽林早已戒備起來,不多時,符葵心策馬回奔,同時把一個人揪著擲在地上,後麵的羽林已斬殺了不少來襲的軍士。
季漣定睛看去,擲在地上的人爬起來,怨毒的眼神盯著他,不是皖王櫟又是何人?
秦一正在季漣身側,低聲道:“陛下,趕快回宮治傷要緊。皖王如何處置,吩咐給小的們就行。”
季漣一伸手,咬著牙道:“取箭來。”
玦兒一麵拿箭一麵勸道“阿季,趕快回去吧”,季漣卻不肯,接過弓箭,示意周圍的人讓出箭道,馬緩緩向前行了幾步。季漣搭箭對準了皖王櫟,問道:“亂臣賊,朕念在你和父皇一母同胞,已多次饒過你了,你竟不知好歹,意圖謀刺於朕,將來黃泉之下,複有何麵目去見皇祖和父皇?”
皖王櫟已身無寸鐵,剛才顯已被符葵心刺傷,仍堅持站著,傲然而怨毒的盯著季漣:“黃口小兒,你我同為高祖孫,不過皇兄運氣好,又有一班腐儒非要立長,不然今日誰對誰說這話還不一定呢!”
季漣冷笑道:“皇祖靖難之時,父皇駐守金陵穩固後方,這萬裏江山原該有份!爾何功於朝廷,而受封贛皖之地;就藩與國,卻罔顧封地之民生,為一己之私毀江堤荼毒百姓;朕當時念在你和父皇乃一母同胞的份上,放過了你,讓你去康陵守陵,便是想讓你在父皇陵前靜思己過,你竟然不思悔改,還變本加厲、意圖謀刺於朕!”
皖王櫟大咧咧的笑了,眼盡是不屑:“不過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今你怎麼說都成。在金陵我就沒打算活著了,誰要你來假惺惺,和你父皇一樣,假仁假義,粉飾門麵。”
季漣怒火攻心,罵道:“早知今日,永昌十年那次朕就該一箭射死你這個不肖孫!朕今日就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高祖孫!”
說著忍住劇痛將弓拉滿,一箭嗖的射出,直皖王櫟的咽喉,皖王櫟倒下的同時季漣也終於不支,向馬下栽倒。一旁的侍衛和羽林立即上前扶住二人,玦兒被剛剛季漣一箭射死皖王的猙獰給驚到,雙手扶著季漣兀自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
秦一將玦兒先扶下馬,然後接過季漣,不敢拿主意,隻是瞧著玦兒盼著她開個口,玦兒這才穩住心神道:“先傳隨行的太醫,趕快回白鳥宮。”
玦兒起先還是驚慌失措,見季漣昏迷不醒,周圍又沒個人能做主的,此次圍獵隻帶了幾個閑職官員隨行,一時也都幫不上忙,周圍一行知她身份的親隨們,都指望著她拿主意,隻好強自定下心神。她想著往日季漣同她提起的宮裏宮外的形勢,
隱約記得這羽林的郎官辛泗水是季漣極為心腹之人,便向秦一問道:“羽林郎辛泗水在麼?”
秦一稍一環顧後答道:“辛郎官現在丹闕宮,今日並未隨駕出行。”玦兒吩咐道:“先把陛下送回白鳥宮,立即傳太醫前來,切斷所有回宮報信的路,切不可將陛下遇刺的風聲走漏了出去”,想了想又道:“今日在場的人你可都看好了,所有的人都一起回白鳥宮,皖王剛才的那些侍從,一個也不可放跑了,都帶回去。再叫辛郎官到白鳥宮來,就說陛下找他有急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