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長生殿,季漣想著在慶雲堂出了一身汗,便喚了波兒過去準備香湯沐浴。照著往常他是非要哄著玦兒來一個鴛鴦戲水不可的,不過自玦兒懷孕之後,他這方麵倒是收斂了很多,自自覺的讓太監宮女們侍候他沐浴。
????季漣在湯池中閉目憩息片刻,方站起來讓宮女伺候擦了身,裹了裏衣便徑直走出來,繞過屏風走入寢殿,看見玦兒正坐在暖椅上做針線,失聲笑道:“你多少年沒做針線活了,如今越的賢惠起來。”
????玦兒紅了臉,季漣湊過來一看,圓布撐子上畫著一個小老虎的圖樣,玦兒正皺著眉一針一針的繡,不由得又抿嘴偷笑。他掐算了一下,玦兒上一次拿針線似乎還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個在絲帕上繡著傳說是鴛鴦的圖案做成的錦囊,他到現在還好好的收著不讓人看見——一則寶貝那樣東西,到底是玦兒正兒八經的送給他的第一樣生辰賀禮;二則拿出去怕人笑話,因為實在不好看,他身上從上到下的衣裳,俱是上好的絲緞加頂尖的繡娘做出來的,若佩著那樣一個不倫不類的錦囊,他都不知道若有人問起他該怎麼回答——他倒是忘了,根本不會有人敢問他這種問題。
????聽到他想忍又沒忍住的笑聲,玦兒微惱的斜了他一眼,臉上透出薄嗔之色,看在季漣眼裏又忍不住想逗她,玦兒卻先開了口:“我知道我繡的不好看……可是,到底是咱們第一個寶寶呢,要是小時的衣裳都讓人做,以後都不知道這寶寶哪裏和我親了呢。”
????季漣輕笑著將她摟到膝上:“這麼說來——咱們該算親了吧,你怎麼又一件衣裳都沒給我做過?”
????玦兒聽他這樣撒嬌的話,也不理他,見他隻是披著裏衣,就這樣裸著上身摟著她,皺了眉,歎著氣放下針線筐,扒開他雙臂,從波兒手中接過衣物,埋怨道:“這才剛入梅月,寒氣還都沒下去呢,你就這樣赤著身子,舊傷受了寒怎麼辦?”
????季漣隻是笑,由著她幫自己穿衣,他雖說過無數次這些活讓宮女們做是一樣的,可玦兒隻是口上應著,平日裏還是要親力親為,不願假手於人,隻是最近有孕才少做了些。
????玦兒幫他套上中衣,還沒係上帶子,看著他右胸口上的傷痕,又隱隱的歎了口氣,伸手去撫那傷痕,季漣笑道:“都好了快兩年了,還有什麼可看的,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了。”說著又抓住她的小手親昵調笑。
????那傷口原是從背後貫入的利箭所致,後背和前胸上的傷口雖早已結痂,後來痂也脫落了,傷痕也越來越淡,但是損傷最大的還是內髒,故而玦兒時時擔心,總怕他受涼後寒氣侵入髒腑,落下什麼病症來。
????季漣見她悶悶的樣子,笑道:“除了剛受傷那會有點咳,現在一點事都沒了,況且你每日裏這樣照看著,又怎麼會複?”
????玦兒低低的歎了口氣,道:“我就是擔心——我不照看著的時候,你也這樣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沐浴了就這樣跑出來……”
????季漣看著她係上中衣的帶子,又幫他穿上外衫,以為她在怪責自己今天舞劍的事,便笑道:“我這不是每天都讓你照看著麼……還是……你在怪我今天在慶雲堂玩久了?我這不是看葵心今天才回來,秦一他們好久沒見他,所以才多呆了一會兒麼。”
????玦兒笑著歎道:“我哪裏會為著這些事生氣呢。”又幫他束好腰帶,“是先批折子還是先歇會兒?”
????季漣摟著她在睡榻上躺下,笑道:“歇會兒吧”,說著手就伸進她的外裳,由小腹向上輕輕摩挲起來,直到玦兒氣息開始紊亂,他才輕扯羅帶,側俯在她麵上輕啄。這半個月來他諸般行事都小心翼翼,生恐壓著胎兒,雖有些不便之處,但(,)
????一想到那腹中孕育著自己的孩子,甜蜜之情就頓時把那點小小的不爽衝淡了,反而格外帶著一絲刺激——好像在和自己的孩子爭寵一樣。
????玦兒伸手攬住他的脖頸,不像最初的羞澀,後來的熱情,或是近日的謹慎,隻是攬著他,好像要二人融合到一起一樣,季漣頗有些迷茫的看著她,見她眼裏似有霧氣,便停了手問道:“你今日怎麼了,沒什麼精神呢?”
????玦兒側身偎在他頸窩,輕聲道:“也沒什麼,就是……你在旁邊,才睡得安穩些。”
????季漣失聲笑道:“我不是夜夜都在你旁邊麼,你不是每天都睡得好好的,不到日上三竿不起來?”,說著在她臉頰上輕刮一下,卻沒有說出後一句——從此君王不早朝。
????玦兒猶疑片刻,才悶聲道:“今日我聽說按宮裏的舊例……有了身孕的妃嬪……就不該侍寢了……”
????季漣愣了一下,調笑道:“你這不是侍的好好的麼,誰說就不行了?”看到玦兒依舊悶悶的神色,才恍然道:“這——可是今早你去拜見母後時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