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親王的選妃活動,就這麼生生被攪黃了。鬱親王心情不好,剛和心怡的姑娘失之交臂,哪能逼著他現場點兵點將?
於是,選妃的事兒,就這麼擱下了。凡到場的姑娘們,皇上均給了賞賜,也就把這水給一碗端平,誰也不得罪。
那日晚上,花花姑娘被花丞相叫進書房,狠狠罵了一通。
花花姑娘是個死皮,隨便你罵,麵不改色心不亂跳。
但是花丞相還是驀然心驚,背上莫名生出一絲涼意。因為他看到了女兒眼中與平日不同一閃而過的精光。那種光芒狡黠又閃耀,一點也不呆傻。
他想起她在皇帝麵前說的話,做的事,看似慌張,卻是有條有理,有因有果。該說的話說了,不該說的話也全說了,最後皇帝居然不降罪。
花丞相罵累了,歎口氣試探道:“小七,你和鬱親王早就認識?”
“認識!”花花姑娘咬牙切齒:“他搶我的雞腿吃!”
花榮光心裏沒好氣,卻隱忍:“小七,你是不是恨爹爹?”
花花姑娘又變得呆萌了:“花花是天煞孤星,活該被爹爹遺棄。”
“……”花丞相是文臣,平日磨的就是嘴皮子,此時竟啞口無言,被噎得氣息不順。
花花姑娘看起來傻得那麼老實,有一說一:“爹爹,我跟你說個事,你別說出去……”
花丞相的臉色緩和下來,還讓她坐下,慢慢道來。
她就聽話地坐下了,慢慢道來:“我娘說,她總做夢有人要殺了她。”
花丞相隻覺得天幹物燥,特別口渴:“你娘怎麼會做這種夢?”
花花姑娘扯了扯嘴角,悠悠的:“是啊,我也覺得娘親神經太緊張。爹爹,你知道嗎?她已經為這事都作好準備了。”
“什麼準備?”花丞相掉進了花花姑娘挖的坑裏。
花花姑娘用了一種很神秘的語調,還四周瞅了瞅,才湊近花丞相:“我娘說,隻要她一死,關於她爹,也就是我外公其實是藍鑒這件事,就會浮出水麵。到時怕是爹爹也難逃欺君之罪啊……唉……爹爹,我娘怎麼會總感覺有人要殺她呢?”
花丞相的臉色倏然一白。
花花姑娘眼裏剛剛才一閃而過的狡黠之光,又沒了,再次變成個呆子:“唉……我娘看來是病了,我得好好照看她才是。不過爹爹,你說真有人要殺我和我娘麼?爹爹貴為相國大人,難道還有人敢對爹爹的妾室和女兒不利?沒道理啊……看來我娘病得很嚴重,她總說,作了最妥善的安排,叫我放心……”
花丞相的臉色還是那樣慘白,清咳一聲,站起身:“夜了,去休息吧。”
花花姑娘微微一福:“是的,爹爹。花花在此順便向爹爹告別。”
“你要走?”花丞相這股氣兒還沒順過來,節奏實在太快了。
“皇上不是賞了我宅子麼?我明兒就和娘親住過去,以後爹爹若是不嫌棄,過來喝喝茶,我們也是歡迎的。”花花姑娘忒懂禮貌了,像是恍然想起什麼,又道:“對了,我娘改名叫林錦了,爹爹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