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親王磁性的嗓音更加低沉悅耳,極致溫存:“我再去給你拿幾個雞腿來,吃了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換句話說,今兒這事兒就當沒有發生。
花花姑娘沒吭聲,沒吭聲就是默認。
鬱親王站起身,轉身離去。剛走到亭廊處,就聽到家仆慌慌張張在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容小的回稟……”
鬱親王的臉色倏然一變,想要把“他的小葉子”藏起來已不可能。
太子吉焰帶著蕭岸如飛而至,速度奇快。玄色衣袍在紅燈籠的照耀下,泛出奪目的光彩。
鬱親王扔了傘跪迎太子殿下。
隻聽太子吉焰冷哼一聲,大踏步奔向跪在雨中的花花姑娘。
如神祇般從天而降。
他的身影那麼高大偉岸,像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整個世界。
他一來,仿佛雨都下得不那麼大了。
他驟然傾身,將她小小的身體從地上一攬,就摟進懷裏。他抱得很緊,怕一鬆手,她就倒在地上。
她跪得太久,雙膝疼痛,雙腿麻木,根本無法正常站立。
她滴著水的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中。她根本不需要站立,因為他成了她的整個支柱。
她伏在他懷中,莫名熟悉,莫名傷懷,莫名委屈。眼淚打濕了他的胸膛,哽咽淹沒在雨中。
蕭岸拿了傘,為太子殿下撐著。
太子吉焰忘了動,抱著她,有種長長久久的暈眩。四年多以前,他也抱著她。那時,她還沒長大,隻是一個孩子。
如今,她長大了。
她真的長大了。
她的哭泣,那麼真實,百折千回,嚶嚶嗚嗚,如看到親人般的依賴。
鬱親王隻覺心肺都痛得撕裂開來。仿佛是命運的輪轉,場景如此相似。之前沒多久,是他奔來將她抱緊,在太子的麵前,緊緊相擁。
卻是這麼快就易位處之,在一旁看的人,原來是這樣悲傷的心情。
……
蕭岸舉著傘,輕聲道:“太子殿下,咱們回吧。”
太子點點頭,打橫抱起花花姑娘,徑直走向七拐八彎的亭廊。他一眼都沒看跪了一地的人。那些人中,有鬱親王,有鬱親王的兩個側妃,有家仆,有丫頭……都淋著雨跪在雨中恭送。
直到此刻,蘇妃才知道,自己到底闖了什麼大禍……那個,竟然是太子的女人……
花花姑娘雙手摟著太子殿下的脖子,全身的水把人家的衣服全打濕了。她從沒哪一刻看太子殿下這麼順眼過,下定決心吃飽喝足後,有空一定陪人家演文藝片。
她矯情得很:“太子殿下,讓我自己走吧。”她的臉很燙,耳朵也發燙,心跳得像戰鼓擂。
她離他的臉好近啊,借著燈籠透出的微光,她第一次看清這個男人的輪廓。那樣迷人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他眉間淚滴般的紅痣,也離她很近很近,近得……她想伸手去摸一摸……
還好,太子殿下的聲音及時阻止了她的蠢笨想法:“你能走了?”
她動了動腳,發現雙腿仍然麻木,老老實實地回答:“不能。”
“……”太子殿下的冷眸盯她一眼,沒說話。
花花姑娘覺得冷眸還是那冷眸,目光還是那目光,和以前真的沒什麼變化。可是看在花花姑娘眼裏,很有愛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