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吉焰要辭職這件事,沒有再討論的必要。花花姑娘不當真,吉焰不是個喜歡用嘴說的人,所以兩人都不再繼續糾結。
不過那天晚上,花花姑娘哼起了“乘風乘月乘憂去”,想試試太子殿下到底有沒有騙她。片刻功夫,那被花花姑娘喂肥了的信鴿撲騰著翅膀就敲窗子來了。
花花姑娘樂得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在花蕊詫異的目光中,蹦著去開了窗。
她不敢再喂鴿子吃什麼,可鴿子不樂意了,用腦袋使勁蹭她的手背。
花花姑娘可笑地歎口氣,撫摸著鴿子的羽毛:“你別跟我撒嬌,我跟你同病相憐喲,都被吉焰那家夥管著不許亂吃東西哩。”
她取下字條,隻見上麵飄逸瀟灑的字寫著:壞姑娘,沒事不要瞎哼哼。
她捂嘴偷笑,粉臉如霞,心兒怦怦,用羽毛筆蘸了墨回複:乘風乘月乘憂去,曇花流水雲是你。總在深夜裏,化作夢潮音……
她寫著寫著,笑容漸漸隱去,莫名有些憂傷。曇花一現,終究短暫,這會不會是她和吉焰之間的寫照?
她將紙揉成一團,扔在桌上,換了一個回複:你和之前的那個“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信鴿飛走了,飛到一牆之隔的大院裏。燭火閃爍,照得吉焰眉間那顆紅痣愈加豔麗奪目。他將字條解下,閉目養神了很久,聽見蕭岸的腳步聲,才漸漸睜開眼。
蕭岸笑道:“你那花兒現在沒事就哼哼,以後太子殿下不用休息了。依我看,還是早些將她娶過來省事。”
吉焰唇角浮現出一絲寵溺:“本宮正頭疼要怎麼跟她解釋,聽起來,她的確完全想不起到底怎麼說出的那句話。”
蕭岸也沉默了,良久才道:“不如都告訴她吧。她表麵看起來糊塗,其實是個什麼都要搞得清清楚楚的精明女子。”
吉焰微微一頷首,提筆寫字,修長幹淨的手指,握著毛筆的姿勢,異常好看:花兒,你有沒有做過夢?
寫完,他將字條揉成一團扔在一旁,重新寫了一張:門口見,本宮來接你。
花花姑娘看到這句話時,怔了好半響,直覺有個天大的秘密就要揭開了。
花蕊看到他們這樣,好生羨慕:“小七,這真的是太子殿下嗎?”
花花姑娘點點頭,臉兒緋紅,迅速換好裝:“你先睡,不用等我。要好好保養皮膚,過兩天嫁人,才會好看,知道嗎?”
說到這個,花蕊的眼神黯淡下來:“還嫁什麼人?我隻求能平安地活下來就好了。”
“放心吧,全包在我身上。就算相國大人悔婚,我也能將你換個身份嫁進傅家。別忘了,太子殿下罩著我們呢,哈哈,怕什麼?”她一副有恃無恐的俏皮樣兒,揮揮爪,一溜煙跑出了星府。
她鬼鬼祟祟走的是後門,一溜小跑,氣喘籲籲。
太子的馬車已經在前門等著,一縷悠悠的燭光,從馬車裏透出來。
見她遠遠地跑來,吉焰下了馬車,高大的身影在風雪中,被燭光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