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姑娘的許多話,吉焰都聽得一知半解,連蒙帶猜。比如那個“你要來追我”,他就真的以為是她在前麵跑,他在後麵追。
所以在冰天雪地的院子裏,花花姑娘跑得歡快,吉焰追得開懷。她咯咯的嬌笑,銀鈴兒般的好聽。他愉悅的大笑,發自肺腑。
那笑聲聽在拐角處鬱親王耳裏,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一絲鈍痛襲來,令他撕心裂肺。
他不用眼睛看,也想象得出漫天飛雪下,一個美麗嬌俏的少女,穿著白底紅花的披風,穿梭雀躍。
她的聲音那樣清脆:“吉焰,你來追我……哈哈哈……你討厭……不許用輕功……哎呀,你玩賴你玩賴……哈哈哈……重來一次重來一次……”
鬱親王所認識的吉焰,從來不曾如此歡暢過。他像一個普通少年,在飛雪中追逐自己喜歡的少女。
吉焰的聲音,再不是那樣單一低沉,而是如風般清越:“花兒,你這個壞姑娘……你說到底誰玩賴?”
似乎是花花姑娘被吉焰抓住了,嚶嚀兩聲,嬌嬌的:“吉焰,我們要先談戀愛再成親,好不好?”
“你告訴我,什麼是談戀愛?是不是我彈曲,你唱歌兒?那我們不是早就談過了麼?”吉焰的脾氣好得讓人吃驚。
鬱親王聽得又妒又恨,他彈曲,她唱歌,這蠢丫頭果然愛到處亂唱歌!他的拳頭握緊了,牙也咬緊了,心裏早說過一百次不在乎這臭丫頭,可是為什麼心裏酸得不像話?
又聽得花花姑娘問:“說起那個彈曲唱歌,我特別奇怪。當時在牆那邊的吉言小姐,明明就是一把女人的嗓音,為什麼變成吉焰你了呢?你老實說,是不是在屋裏還藏有別的女人?哼,吉焰,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了吧,要是被我查到你還有別的女人,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吉焰顯然好奇得很。
“那我就找個別的男人來氣你,氣死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說起話來就能氣死人。
鬱尊幾乎為這臭丫頭捏了把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也敢掛在嘴上,難道不想活了?再怎麼說,吉焰是太子,是天命。並且,吉焰這個人從小性格古怪,拒人於千裏之外,脾氣從來就不算好……
卻是那樣出乎意料,吉焰一點都沒有發怒,隻是那樣柔情似水地說:“花兒,這個問題還需我來說?三生三世不都隻愛你一個麼?”
鬱尊的妒意更盛,死都想不到吉焰會說出這麼惡心的話來。
三生三世!
也隻有蠢貨才信他這個三生三世!
可真的有蠢貨,還是那樣嬌嬌的蠢貨:“是哦,三生三世都隻愛我一個……嘻嘻,吉焰,這個話我愛聽,你再說一次好不好?”
吉焰果真又說了一遍,還加深了程度:“我吉焰但願生生世世都隻愛花兒一個人……”
鬱尊被這兩人惡心得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卻又不想走,那滋味撓心撓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