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焰一連追問了三次,江雨影才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她極力用輕快的聲音回答:“我要吃西紅柿炒雞蛋,蒜苗回鍋肉,還有……”
她羅列了一堆,好似胃口很好的樣子。她忽然在想,吉焰一定遇到難處了,絕對不可能是喜歡上別的女人。
之所以有這種認知,是因為她覺得別的女人跟吉焰,就好比不是同類。用個不恰當的比喻,老鷹絕不可能喜歡上狐狸吧?
既然同類都不是,哪來的吸引力?
那他幹嘛非要瞞著她呢?
似乎,又不太像要給驚喜的樣子。他的情緒太低落,還帶著很沉重的悲傷。
也許,真的是想念家鄉了。就像她當初,偶爾也會對著月亮,想念二十一世紀的一切。
吉焰聽得皺眉,決定不再縱容,必須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來:“壞姑娘,這麼多你吃得完嗎?晚上不能吃多了,要少吃,才消化。我決定了,今晚熬瘦肉粥。”
她不再哭了,想象著他故作嚴厲的樣子,不由得嘴角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繼而又苦著臉投訴:“那你還叫我點菜,點了又不給我做。還有,天天都喝粥,癆腸寡肚。這是冬天呢,每天都是粥,一點味道都沒有。我想吃火鍋,我要吃火鍋,啦啦啦,花花姑娘要吃火鍋,太子哥哥帶我去帶我去帶我去……”
在她貌似山穀回音的“帶我去”中,吉焰敗下陣來,隻得答應去吃火鍋。他答應之後,又覺得是不是太寵她了?可他就是想寵著她,毫無辦法。
江雨雁豎起耳朵聽妹妹講電話,聽得直泛怵。等江雨影收起手機,她才狐疑又嫌棄地問:“你倆,平時就這麼講話?聽得人瘮得慌。”
江雨影吐吐舌頭扮鬼臉:“切!誰讓你聽了!我和太子哥哥講電話,愛怎麼講怎麼講!”
江雨雁笑起來:“我想送你三個字!”
“什麼?”江雨影揚眉,眼睛亮晶晶,完全沒有哭過的痕跡。
“神!經!病!”江雨雁在醫院躺得發慌,聊了一下午天,思想活絡開了。
江雨影也咯咯笑:“要我說,你倆還真是兩口子,罵人的話都一樣。”她收拾好東西,去跟正在浴室裏洗東西的馮佳月告了別。
最終,吉焰和江雨影約在了巷子口見。他早到,便在公車站台等她下車。
二十四路公車駛進站的時候,江雨影像張相片一樣,擠在車門上。
車門剛一開,江雨影就被吉焰強勁有力的手臂扯進懷裏,幾乎將她從車上抱下來。
她一挨進他的懷抱,心一下就踏實了。那些“為什麼不接電話”,“下午幹嘛去了”的破問題,統統都忘了問。
似乎一切都不值一提,似乎一切都是小事。
尤其他在站台上,以霸道的姿勢那樣圈著她的身體,完全不顧別人的眼光,低頭在她耳邊問:“為什麼不坐出租車?”
“好貴。從醫院打車過來,加上堵車,恐怕要四十多塊呢。”江雨影一副很會過日子的樣子:“四十多塊,夠我點好幾樣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