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琴賊賊地看了看緊閉的病房門,壓低聲音,悄悄叨叨:“你弟弟做這事,可是擔了很大的風險。要是這事兒被查出來,工作丟了不說,恐怕還要進監牢。要不是他要結婚買房,給五十萬還不能幹呢。以後你要是飛上了高枝,可要記得多接濟一些你弟弟……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柳星沒什麼表情,大眼睛定定地盯著白色的被子:“你不是說,他是我親弟弟嗎?怎麼,我要是沒有五十萬,他還不幫我了?”
“……”劉琴自覺說漏了嘴,訕訕地笑著,歎口氣:“你可不知道我們生活得有多艱難,星啊,你也別怪媽媽,當年我實在沒辦法才……”
“行了,別說了!”柳星有些不耐,粗暴地打斷劉琴的話:“去給我弄個濕毛巾,我擦把臉,粘粘的,煩死。”
她是真拿劉琴當保姆使,一點沒有不好意思。
折騰到大半夜,孩子暫時沒事了,溫度降下來,又放進恒溫箱裏。
吉焰怔怔地看著那個小東西,心裏升起一絲柔軟。剛才,小東西的手指,還拽著他的手不放哩。
他近距離望著孩子皺皺的小臉,心裏湧出一種難言的酸楚,無法抑製的悲傷,將他席卷得無比落寞。
他很後悔當年沒跟花花在千羅城生個孩子,很後悔很後悔。可是生下來又怎樣?如果他們來了這裏,而孩子留在千羅,那花兒豈非要哭死?
人生,從來就不能兩全齊美。占了這頭,就不能擁有那頭。
所幸,他的花兒如今很快樂。盡管他不知道,她能快樂到幾時?如果知道了真相,她會有什麼表現?強作歡顏?還是忍痛離開他?
一想到這個,他就軟弱得連呼吸都停止了。
她說:“我們是不可逃避的命數哩!”那樣可愛的姑娘……他想得心都痛了。
他回去的時候,丁俊浩已經回家了,隻剩魏心語還陪著江雨影。
彼時,魏心語正在傻乎乎地問:“哎,花花,你說為什麼那些人求婚都單腿跪地啊?”
江雨影翻了翻白眼:“嘿,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都不知道?”
“嘻嘻,真傻。”魏心語雙手托著腮,眨眨眼睛:“花花,普及一下唄,連這都不知道,我怎麼迎接別人的求婚?”
江雨影又餓了,起身走進廚房準備搗鼓東西吃:“傻妞,你吃不吃煎蛋?”
“吃!”魏心語笑眯眯地跟進廚房:“吃吃吃,可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求婚是單腿跪地呢?”
江雨影特別淡定,連表情都沒有:“雙膝跪地那是上墳。”
“……”魏心語嘴角抽抽,撓撓腮,一轉頭,看見吉焰和齊問回來了,立時又高興起來:“齊問,以後你要給我單腿跪地喲,花花說了,雙膝跪地那是上墳。”
“……”齊問一頭霧水,心兒怦怦跳。
“齊問,送心語回家。”吉焰吩咐道。
“忙什麼?花花正做煎蛋呢,吃了再走哈,嘿嘿,吃了再走。”她一點也不見外地拉著齊問:“你也吃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