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雨影沒想過要收拾她這個花心老爸,畢竟陳曉已經離世了,而他再不濟,也用錢蓄了她六年命。
她跟他之間所剩的,除了錢沒別的。甚至在她心裏,根本就沒承認過江晨風的地位。
她每每跟吉焰說“在這個世界,我也隻有你一個親人”時,便從來沒想起過這個隻提供種子的男人。
她為陳曉不值,為馮佳月叫屈,打心眼裏沒瞧得上江晨風這種人。
如果不是他非逼著她回江家,她絕對不再踏進江家別墅一步;如果不是江晨風對吉焰不友好的態度,她真的沒打算跟他過不去。
各走各路,互不往來,眼不見心不煩。結果江晨風竟然閑得發慌給她安排相親,閑事管得也忒寬了。
江雨影沒理江晨風的情緒,繼續跟陳曉一發不可收拾地講悄悄話,直從吉焰講到那個教古琴的教授爸爸。
說吉焰是陳曉生前就中意的女婿,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嫁與吉焰為妻,也算完成媽媽的遺願,希望媽媽在天之靈保佑她幸福一生。
又說她去看了教古琴的教授爸爸,結果教授爸爸在媽媽去世後沒兩年,因為相思成疾,便也追隨媽媽去了。總之是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媽媽一生能有這樣一個愛人,也算不枉活一世。
她虛構了一個完美男人,跟陳曉匹配,隻是不想江晨風自以為是地以為,有多少女人離開了還惦記著他。
字字氣得江晨風心如針紮,句句堵得江晨風說不了話。進這個書房,他就沒有機會開口,全是江雨影一個人在叨叨。
如今既是陳曉中意的女婿,他還有什麼資格說不同意?但他氣憤的是:“你結婚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回來跟我商量一下?”
他的潛台詞是,既然不回來商量,就別惦記嫁妝。
江雨影悠悠地仰天看看天花板,又看看陳曉的相片,就是不看她老爸的臉:“結婚前的幾天,我媽媽給我托夢來了,說我出生的時候都沒有爸爸,結婚的時候自然也不必通知。”
“……”江晨風啞口無言,沒錯,女兒出生的時候的確沒有爸爸。他是過了很久之後,才聽說陳曉又生了個女兒,想去看,被陳曉一口拒絕。
“我記得我在夢裏跟她說,爸爸現在又有兒子了……你猜我媽說什麼?”江雨影一步一步將江晨風圈進了挖好的坑裏。
江晨風著了魔似的踩了進去:“說什麼?”他真的很想知道陳曉說了什麼。自從離婚後,陳曉就再也不跟他說話,就算偶爾說什麼,也像個仇人般的,句句尖銳。
那樣強的一個女人,倔得跟頭牛似的,十根繩子都拖不回來。
“我媽說,哥哥之所以死,也是因為爸爸風流帶來的晦氣。就算又有兒子,怕是也逃不過……”
“胡說八道!”江晨風氣得臉色鐵青鐵青:“她自己沒看好我兒子,還算在我頭上了?”
江雨影也不辯駁,夢裏的話有什麼好辯駁的?隻有心虛的人才會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