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規矩
小春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笑出聲，畢竟這會兒家裏還有喪事。
“小春這丫頭啊，也是個聰明伶俐人。”鄭太太見家裏事事都妥帖了，不像昨日事情剛出的時候，一片兵荒馬亂狀，這心也就放下，在一邊誇了小春一句。
“當初小春跟著進來的時候，我記得太太還說過，這樣伶俐的人，想討過來自己使喚，又想寧姑娘，”陳嬤嬤見鄭太太歡喜，也就上前湊趣：“呸，我說什麼寧姑娘，當時太太想的是，大奶奶身邊隻有這麼一個妥帖人了，因此也就沒有討要過來。誰想到今兒，倒是大奶奶和小春，都進來服侍了，所以說啊，是自己家的人，遲早都是自己家人。”
“你也學會了，會說這些話哄我了。”鄭太太笑著對陳嬤嬤說，陳嬤嬤看著鄭太太：“我服侍太太這麼多年了，那些哄太太的話，我當然都曉得，不過呢，平時總要做出端莊樣子，下麵的人才肯聽，現在，事事都有人幫著，那我也不用做出端莊樣子，就哄哄太太。”
這話說得鄭太太會心一笑，方才忙碌著，翠玉也不覺得累，這會兒閑下來了，翠玉覺得有濃濃的疲憊湧上來，剛想和鄭太太說去歇一歇，就有個婆子跑了進來：“太太，不好了，大老爺和寧先生吵起來了。”
雖說寧先生這會兒和鄭家結了親，但下人們一時半會兒也沒改過來，還是喊寧先生。翠玉的眼頓時睜開，而鄭大太太已經把手中的茶杯一摔：“怎麼會吵起來？”
這茶杯一摔，眾人都看向鄭大太太，那婆子也愣住了，靈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鄭太太伸手揉了揉兩太陽，就曉得他們夫妻會出幺蛾子，沒想到這幺蛾子就真出了。
“婆婆，還是我出去瞧瞧吧。”翠玉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鄭大太太已經對翠玉道：“你一個孩子家，出去鎮不住場子，還是我出去吧。”
“怎麼，大伯母的意思，我出去，是要和人吵架？”翠玉含笑詢問鄭大太太，鄭大太太卻覺得翠玉的神色和方才都不一樣了，帶著幾分冷然，於是鄭大太太遲疑一下才道：“我是想，是想……”
“大伯母還請在這裏陪著婆婆吧，橫豎都是一家子，哪裏就會出什麼岔子呢。”翠玉說完就往外走，她腳步匆匆，小春也趕緊跟上。鄭大太太還有些不滿意，還想跟著出去，鄭太太已經對鄭大太太道：“大嫂，我們年紀也大了，這些事兒，都交給孩子們去吧。”
“我不是說侄媳婦不行，我總覺得，她剛進門，還有許多規矩不曉得呢。”鄭大太太話中的意思，鄭太太聽得清清楚楚，鄭太太隻是笑了笑：“什麼規矩，我怎麼不知道？”
這句反問讓鄭大太太不曉得該說什麼，而鄭太太又淡淡地道：“再說了，這進了我家的門，就是我家的人，規矩什麼的，自然是，誰當家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