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銅鏡中那張豔麗的容顏,豔雪很想拿把剪刀在上麵刻朵花,一朵能象征仇恨的花。
小心翼翼的活了十年,這一天還是無可避免得來了,晌午用過餐,嬤嬤就叫她沐浴更衣,並讓樓裏最擅長打扮的幾個婢女過來為她化妝,打扮,隻為了今晚能賣個好價錢。
床上放的是紅得滴血的煙紗裙,她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看著這血一樣的紅,讓她不得不正視今天自己將要麵對的一切醜惡。
她知道嬤嬤想將她賣個好價錢,也知道嬤嬤更想借她抬高映雪樓在洛河城煙花巷中的地位,但是梅豔雪卻無力反抗。
這十年來,嬤嬤在她身上得到的早已可以買下整座映雪樓了,可是卻還不知足,這就是人性的貪婪吧。
洛河邊上,兩位俊秀的男子正在橋上漫步。
“爺,洛河城之所以美,就美在這條洛河,是這條河孕育了這片土地。”張仁傑手指著腳下洛河道。
洛河將整個洛河城一分為二,在洛河兩岸,商肆林立,紅樓青瓦,雕欄亭榭,美酒飄香,佳人的輕歌燕舞引得無數男人流連往返,而淩霄與張仁來此時就站在洛河的玉龍橋上。
連接洛河的有兩座橋,一座是玉龍橋一座是玉鳳橋,在這兩座中間便是名滿洛河城的胭脂苑與映雪樓。
兩座青樓隔河對立,互相較量,胭脂苑有美人胭脂,映雪樓有花魁豔雪,這花魁可不是想要就有的,每三年一次,由洛河城的富人,名流投票來決定。但是映雪樓的豔雪已經蟬聯了兩屆花魁了。
“確實很美,尤其是這夜晚,美得讓人移不開眼。”淩霄點首,這江南的風光和京城是完全不同的,江南的秀氣,江南的美在皇宮裏是永遠看不到的。
“嗬嗬,爺,聽說今晚晨風雪樓有重頭戲,花魁梅豔雪的初夜將會在今晚拍出,這洛河兩岸早就轟動了。”張仁傑笑看著對麵燈火通明,人頭騷動處道。
“花魁?想必應該有幾分姿色吧,既然來到江南,怎麼也應該去看看的。”淩霄看了過去,眼裏多了幾分興味。
“恬恬,給我拿件白色的素裙來。”豔雪看著鏡中的自己,向丫環淡淡道。
豔雪讓恬恬給她找來一襲白裙,既然今天是她的日子,她就有權選擇自己的衣著。
“小姐,嬤嬤會生氣的。”恬恬小聲在我耳邊道。
“恬恬,你不覺得白色更適合我嗎?”豔雪答非所問的看著恬恬,拉下盤好的青絲,任其傾泄。
一旁的婢女驚哦了聲,豔雪知道她們在想什麼,這個是她們辛苦了幾個時辰的成果,她就如此糟蹋了,但此時豔雪心裏卻有一陣快意。
“走吧,別讓大爺們等太久。”看著鏡中楚楚可憐的美人,豔雪給了她一個嘲諷的冷笑。
外麵早就開始吵鬧了,想必那些男人們等不急了吧,她邁著輕碎的蓮步,以弱風扶柳的姿態步出了房門。
“哇、、、”
早已習慣了男人驚豔的聲音,豔雪扶著恬恬的手,輕輕嫋嫋的走至嬤嬤身邊。
嬤嬤拉著她的手,一臉笑意的看著台下的男人,她也跟隨嬤嬤的視線向下。
台下盡是色眯眯的男人,這種情況雖然是一早料到的,但是看到他們那猥瑣貪婪的目光時,她還是一陣惡心。
從他們獸性的目光裏,豔雪看到的是赤裸的自己,有種叫膽怯的東西在她心裏漫延,她很清楚,這些男人都狠不得上來扒光她身上的衣服,
“好了,我們豔雪姑娘也出來,大爺們也都看到了,值什麼價錢大家心裏應該也有數了,嬤嬤呢也就說個起價……”
“一千兩,我出一千兩。”齊嬤嬤的話還未說完,底下就衝出一道興奮,急切,滿是欲念的聲音。
豔雪眼簾都沒掀,她知道不管第一個人喊多高的價,那個人都隻是一個陪襯,一個笑話。
當喊價聲一個比一個高的時候,豔雪冷冷的掃過下麵滿是曾欲的眼,心中一陣冷笑,男人都是一樣的惡心,在她心裏男人隻是一種動物——那就是醜陋的狼
他們自私,貪婪,陰險,卑鄙,無恥……
“一千五百兩、、、”
“二千兩、、、”
“我家老爺出五千兩,老爺說了,今晚大家的帳都算他的。”說這話的是路府的管家。
而他口中的老爺就是洛河城的首富——路水財,早在之前我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五千兩,已經算不錯了,陪男人睡一覺就有五千兩,已算不少了,隻不過她敢肯定,嬤嬤不會滿足的。
至於豔雪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遲早都有這一天的,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過了今晚,她就有資格為自己贖身了。
“我出千金。”就在她暗自嘲諷自己的時候,後方傳來一道極富磁性的聲音。
映雪樓頓時一片寂靜,我抬首向後方看去,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