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寒落在船杆上。
秦九寒突然鬆開了劍柄,看向右手手心,掌麵一片漆黑。他猛地抬頭望向獨眼獨臂老者,後者衝他陰森一笑。
不等秦九寒有所動作,水麵猛地炸響,裴勇當頭一劍劈下。秦九寒揮劍而上,兩人來回數百招,裴勇處在絕對的下風,但旁邊的獨眼老者一直在敲打著自己的下巴,似乎沒有出手的打算。
裴勇一腳橫鞭而去,秦九寒單手抓住了他的腳腕,手腳相撞的那一瞬,迸出一聲悶響。秦九寒抓住他的腳用力一甩,將裴勇半個身子拍進甲板內,不等裴勇發力抽腿,秦九寒將他抽起,在呼吸之間連續將他拍進甲板數十次,戰艦甲板上不一會就多了數十個坑洞。裴勇猛地一手插進甲板內,五指如勾,試圖將自己固定住。不料秦九寒得勢不饒人,五指幾乎將他的腳腕捏斷,秦九寒猛地發力再次將他拉起,連同他手上的甲板一並扯到半空,隨即旋身又重重地將他拍進甲板。秦九寒用裴勇拍沉了四艘戰艦之後,一腳踩在裴勇的腦袋上,手向上扯著裴勇的腿,竟是打算直接將其分屍。
張壓邪麵色泛青。
趙無言落井下石,嘿嘿笑道:“這位好像很厲害的兄台,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不妨再說一遍?”
旁邊的獨眼老者麵容和熙,一邊敲打下巴一邊對趙無言說道:“這位小友,剛剛是我們有錯在先,老夫先賠個不是。等我們處理好自家恩怨,再來正式向小友道歉,可好?”
顏之娘皺眉,不開殺戒自然是最好。她收刀入鞘,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獨眼老者鬆了口氣。
張壓邪臉上更難看了一分。
“嘻嘻。”趙無言笑了一聲。
小筏子猛地炸碎,趙無言張袖掠到獨眼老者麵前,兩掌氣機鼓蕩,猛地拍向獨眼老者兩邊的太陽穴。一掌之下,欄杆震飛,飛塵揚起,兩人身形隱沒在煙塵中。
裏麵突然傳出趙無言的一聲驚呼,“咦?”
嘭——
隨後煙塵破了個洞,趙無言從其中倒飛而出。煙塵散去後,獨眼老者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
“看走眼了,你這家夥也不弱嘛,怎麼不去幫忙?”趙無言用拇指揩去嘴角的鮮血。
“總要有人守在小主子身邊,萬一是調虎離山呢?萬一有人臨時起意想刺殺呢?這位小友,你說對不對?”
張壓邪低沉喝止道:“夠了!”
他鐵青著臉,脫了外衫:“你去幫裴勇,我來陪這小子玩玩。”
趙無言咧嘴笑:“你也配?”
獨眼老者猶豫了一會,眼見著裴勇那邊要撐不住了,一咬牙:“殿下切記要小心,實在不敵便退走……”
張壓邪瞪了他一眼,後者悻悻然的回身,心裏早已罵了千萬遍狗日的殿下不知好歹,好心當做驢肝肺。
“嘖。”趙無言瞥向張壓邪。
張壓邪緩緩抽刀。
在他刀出鞘的一瞬,趙無言的拳頭也呼嘯而來,張壓邪紅著眼睛怒吼一聲,雙手握刀正劈而下,勢大力沉,這是打算以傷換傷。在軍伍流傳的滾刀術脫胎於刀術大家寧毋毅的“魚遊龍”,刀勢簡潔實用,除了第一刀硬碰硬,之後的第二刀第三刀以至於千刀百刀,都是綿延不斷一氣嗬成,不給敵人絲毫喘息的機會。以張壓邪的地位,自然是學的是最初完整的“魚遊龍”,氣機滾蕩刀氣磅礴,潑水不進,第一刀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內裏蘊含氣機萬千,最是驚人。
趙無言足尖一點向後退去,化拳為掌,一掌拍在刀側,不料刀鋒僅是一顫,仍是毫不偏移的向趙無言砍來。趙無言獰笑一聲,手掌接連不斷的拍擊刀側,每一掌都會引動一聲巨大的轟響,他拍打的速度越來越密集,到了最後斷斷續續的轟響聲幾乎連成綿長的一聲。張壓邪幾乎握不穩刀柄,刀刃上的震蕩傳導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覺指關節和手腕將要被震裂。
張壓邪臉色猙獰,嘶吼一聲,仍舊強撐著一刀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