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是誰在黑暗中向她不停地招手？
賀秦捧起她的臉，眼晴緊對著她的眼晴，好像要把她所有的靈魂都穿透：“這麼聰明真是讓人討厭啊……是誰很重要嗎？”
“我所說的，不正是你想做的？”
“能給你一個這麼完美的借口，難道不正是你把我召喚來的？”
不不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
可是被那個人所蠱惑著，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那就是她出生以來唯一的願望。
完全……被混淆了……
“桔子……”李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賀秦慢慢地把手搭在了桔子的肩膀上，李李看到他們的時候，就是那副親昵而又平和的表情：“已經找到桔子了。”
“你幹嘛突然跑掉！”李李氣得抓住桔子搖晃，“這裏很危險啊，半夜裏萬一出點事情怎麼辦？”
跑掉還不是因為你。
一個人過生日的感覺是不是份外愉快？
這些話在桔子嘴邊上，卻沒有說出來，她看到李李眼晴裏閃爍著淚光，隻要再說一句話就要哭出來了。
她是真的在擔心她。
“姐……”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笨蛋！”李李一把抱住她，“媽媽不在了，你要再不見了，我……我……就捏死你算了……”
“姐……”桔子剛想開口，卻被賀秦輕聲打斷了。
“桔子剛剛已經答應了，跟我回去住。”
“哎？”李李對突然跳轉的話題有些不適應，低下頭去看桔子，她臉上的表情卻像被人打過一樣不自然。
“桔子她……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嘛……”賀秦好像鬆了一口氣。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桔子卻還是全身一震。不管李李表麵上做得多麼關心她，但最終目的，還是要把自己丟給另外不相幹的人。
一向被老師，媽媽，還有同學們好評，為什麼突然就變成被踢來踢去的皮球了呢？
皇天那漂亮的屋子，還有衣著華貴的侍女，竟然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李能夠得到的，為什麼她卻得不到？
桔子微微咬緊了牙。
“這樣啊……”李李有些茫然，桔子這種狀態，跑到賀秦那裏，不知道會不會鬧出其他的禍事。可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那你……要多照顧她……”
“我知道了。”賀秦微微一笑。
那個笑容很熟悉，雪白的牙齒露在外麵，看起來有些狡猾，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從來……都沒有變過……
被改變了的人其實是自己。
李李抓住了他的手，突然覺得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可是哽咽了一會兒，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手指的熱度還是傳遞給了賀秦。
似乎能夠感覺到心底最柔軟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