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賦所恃23(1 / 3)

第十一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1)

周末,流毓同默傾一起去花市,挑了草莓和香蕉的盆栽樹。開春後種點瓜蔬,所以也買下兩個花盆堆好泥,還按照她家鄉那邊的的習俗,要了一棵柑橘樹,再加上雙人藤椅,讓他們一並搬上樓頂。上麵的景致截然不同了,有點歸園田居的味道,綠意的盆栽挨護欄,藤椅放在中間,成熟的橘樹稍微離得近一些,伸出手就能碰到果子。

忙碌了大半天,兩個人都有點累了,塵埃落定之後,他們物盡其用窩進藤椅裏。流毓隨手摘了一個橘子,不過,手氣不好,酸酸的,她吃了兩瓣,剩下的全塞默傾嘴巴裏了。

流毓又有一個想法:“再加張桌子,然後沏壺茶好不好?”

“你怎麼說,就怎麼做。”默傾頗有點“婦唱夫隨”。

“那,我想看你打架子鼓。”

“好。”

他如此惟命是聽,讓她有一種被寵愛的感覺。她的戀愛來得晚了點,但是,依然無損它的美好。

他打的是Beyong的歌,不過,久沒打了,要時而看看樂譜。

“我以前也常聽他們的歌,勵誌。”流毓隨口說道。

疼惜地看了她一眼,默傾突然切換到《冷雨夜》的調子,並淳淳地唱了那兩句歌詞:“冷雨夜我在你身邊,盼望你會知。”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他又堅定鏗鏘地說一遍。

“謝謝,謝謝你愛我!”她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

不,該感激的是他,謝謝她執著的人是他。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我打鼓你唱歌吧。”

他們一曲又一曲地合作,《光輝歲月》、《情人》、《海闊天空》、《無悔這一生》等,琴瑟合鳴的美滿,當唱到《喜歡你》時,他也和聲唱幾句“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兩個人交彙的目光溫暖深情。

人生得此,足矣。

之後,流毓也學架子鼓。默傾先教她看鼓譜,再讓她練習單擊,手腳分家。剛起步,她的動作有點緩慢,不過打得很認真。默傾就坐在旁邊,能夠清晰看到她左耳垂上那顆褐色的小痣點,而當她轉頭敲落地鼓時,溫熱的呼吸略略擦過他臉頰,有一種“吐氣如蘭”的氤氳。

他的手慢慢伸過去,柔順地愛撫她的頭發。抬眸對上默傾熾熱的目光,流毓的心跳瞬間加快,停止了一切動作,緩緩閉合眼睛。他摸著她的耳朵,唇誘導地貼上去,熱切的吻吮她。

他們又軟又熱的唇瓣廝磨在一起,互相舔舐,深入探索,輾轉糾纏。手上的鼓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掉的,她被他帶起身,唇齒相依著一步一步往房間挪。有點清明的意識時,雙雙已經倒在床麵上。他們一點一點褪去遮擋,直至完全袒露在彼此麵前。他用唇描繪她的全身,纏綿地*她的每一寸肌膚,而她,用滾燙的手指勾勒出他陽剛的線條。狂風驟雨的激情奔騰如泄,欲望劍拔弩張地叫囂,他一個挺身,徹底貫穿她,幸福的疼痛傳至每一個細胞。兩人真正融為一體,這是心靈與*的完美結合。二十幾年的空虛,隻為了等待他的填滿,她渾身顫栗著,在狂熱的撞擊中,感受他的存在。

溫華按照預期,踩到久違的故土。這個時刻,他的心情其實是很複雜的,年少雙親故世,殤而逃離,站在距家很遠的地方,與各種陌生互相角鬥,為生活拚搏,再沒有回來過。懷念是因為有可以懷念的東西,而他當初離開時已經孑然一身,所以,這幾十年來,他心裏並沒怎麼想起過這個生他養他的故鄉,它入他夢的次數寥寥稀少。如今,半輩子倏忽已過,看著生疏又依稀有點印象的景景物物,感慰的激動油然奔瀉。

花樹扶疏,九曲回旋,彎徑幽深,記載著一段段緩慢的光陰;空氣清新宜人,萬簌唯餘鳥聲,時光寧靜得仿佛永生永世就是這般模樣,人間兩重天莫過於此。溫華的心境豁然開闊了,之前在商場上馳騁,爾虞我詐,慢慢遺失了本性,而現在,回到這個最初的地方,他一點一點找回了原來的自己。青山淨目,綠水明心,鍾靈毓秀,難怪世界上會有那樣一個山間小溪的女子。

作為岑羅人,溫華與有榮焉地遊觀石廟。他大清早就動身了,從下榻的旅社坐摩的到景區入口,然後徒步往上爬。放眼遠望,近千米的石廟山雲霧籠罩,宛似人間仙景。此時遊人已經絡繹,其中很多是本地人,聽著他們說原汁原味的土白話,溫華倍感親切。既然叫“石廟”,石頭就必不可少,而這裏也確實是怪石嶙峋,奇峰突起。實際上,廟宇的通徑就是一個原始的石洞,即由兩麵平整石壁夾成的狹*隙,故又名“一線天”。縫隙內涼爽濕潤,流水潺潺,蜿蜒峰轉。鑽完一線天,再走過一片青翠的竹林,就來到了廟前廣場,見到了那座修在岩底下青磚碧瓦雕梁畫棟的全身麵目,正是一個天然的空中花園。溫華霎時覺得,身體的疲累一掃而空。

沿途的風景見聞,溫華都會拍下來,附上心情感受,分享給流毓。有些地方她也認不出來,但一講就知道了。有時候,他還會撥個電話過來,讓她檢查他的家鄉話水平。

溫華算是流毓的緋聞男友,默傾對他是有一點排斥的,不過,雲開月明之後,敵意也隨之散淡了。近段時間,他們的聯係卻急劇頻繁了起來,盡管流毓光明磊落地把那些照片和信息給他看了,但是次數一多,默傾就吃味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溫華絕對是別有企圖。特別是這會,他們正興致勃勃計劃著吃閩菜、聽歌劇的,冷不防溫華一個電話進來,他們就與世隔絕地聊了起來,什麼笑麵仙、生命之源等的,還時不時夾雜幾句白話,默傾越聽情緒越堆積,到臨界點之際,怒極走掉。

流毓倉促切斷通話,急急忙忙追上去,“等等,默傾,不是說去吃飯嗎?”

默傾麵無表情心起波瀾,但腳步依然自顧自邁著。

流毓緊緊拽住他,“喂,別鬧了……”

“別碰我,你去找溫華好了!”默傾不買賬地甩開她,並且口不擇言。然而,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