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帶煞之人,以桐油澆之火刑,方可保世間太平!”

而陳清連聲接道:“臣,附議。”

這般殘忍的行為,竟又有稀疏幾人站出來,追隨表態。

“誰給你們的膽,敢對北涼二公主如此?”

正在此刻,突然一聲清亮韻致,卻又深隱冷笑之音傳來。

眾人一驚,循聲回首望去,隻見玉嘉公主著鎏金繡紋緋紅霓裳,一身尊華,自殿外提步入殿。

胭色裙擺曳過漢白玉階,喻輕嫵不急不緩,徑直走至殿中。

深知這玉嘉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眼下忽然出現絕非好事,陳清皺了皺眉:“玉嘉公主,此乃我朝朝會,未經傳召何以入內?公主雖為大齊貴客,也未免逾矩了。”

聽了他深含譴責的話語,喻輕嫵隻是淡笑將他一瞟,對他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陳清愣了愣,便聞皇帝陛下質問道:“是朕同意的,陳卿有疑義?”

陳清愕然一瞬,連連低下頭:“……臣不敢!”

徐伯庸精明,聽出了所以,正色問道:“不知玉嘉公主方才所言是何意,據老臣所知,北涼王上膝下唯一女,何來二公主?”

喻輕嫵笑了笑:“這便是本公主今日來的目的了。”

在眾人好奇的眼神中,喻輕嫵抬手擊掌,很快就有三名手托金盤的北涼侍女入殿,一人盤中放置金絲帛卷以及祥雲金印,另一人盤中擺著一丹書鐵券。

雖不知那金帛和金印具體為何物,但一見那丹書鐵券,見多識廣的徐伯庸便立刻雙目瞪大:“這是……”

丹書鐵券,不論大齊抑或北涼,從來為帝王所有,可免任何罪過,非皇帝賜所不能有,如今出現於此,想來是北涼皇帝授予。

喻輕嫵清媚的容色一肅,魅麗雙眸輕描淡寫掃了眼眾人,神情漸漸冷了下來:“當年我父王在你們齊國為質時,與京都謝氏商女相愛,卻不曾想,你們大齊的永安侯雲清鴻仗勢強娶,逼得有情人訣別,倘若雲清鴻一如最初愛護謝氏也就罷了,可他呢,溺寵妾房,冷落正妻,我父王歸國前,想要帶離謝氏,你們可知發生了何事?”

好笑地觀了眼茫然的眾人,略微停緩,她一哂:“那夜,我父王得知謝夫人被妾房柳氏下了媚藥,偷偷送進了春風樓,險些受辱,若非我父王及時趕到,將事情暗中圓了過去,恐怕柳氏十六年前,就要將謝夫人與人私通的戲給鬧了!”

就在眾人驚詫之際,喻輕嫵繼續冷聲道:“如今人雖已去,但這筆賬該如何算?”

徐伯庸作為丞相,此時自然是要出來說話的:“當年種種,確是我朝之過,我朝並非蠻橫無理,萬事皆可相商,依公主方才所說,莫非那雲姒是……”

喻輕嫵輕抬下頜:“沒錯,雲姒是我父王與謝夫人的女兒,我父王已擬下旨意,追封謝之茵為北涼貴妃,”眸光自金盤上堪堪掠過,“而這些……”

她嘴角輕揚:“是我父王賜予雲姒的,從北涼國都千裏加急而來,今日方至,”淡喚:“綠怡。”

聞聲,喻輕嫵身旁一侍女應答,繼而取出金盤上的金絲帛卷,雙手呈上請示禦座那人,齊璟將手抬了一抬:“念。”

得了應允,那侍女展開金帛,一字一字,將上麵的話宣讀了出來。

那是北涼皇帝親擬蓋印,賜封公主的詔書,他賜封雲姒為玉鸞公主,授予金印,賜居琉音殿,這便是要認下這個女兒了。

而丹書鐵券,更是予了雲姒無上的尊榮。

前一刻還被陳清所鄙視身份的雲姒,轉瞬竟成了北涼尊貴的二公主,眾人都猝不及防驚愕原地。

齊璟隻是坐在高處,靜靜聽著,並未有意外之色。

雲遲亦然。

其實,今日發生的這些事,齊璟早有預料,朝中多少人曾為赫連家的黨羽,他心裏也有幾分算計,左都禦史陳清和欽天監年無垢便是其二,而太後死前說不會讓他好過,加上連翹告訴過他宮裏謠傳之事,他多少也能猜到太後是要對雲姒下手從而報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