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她是懂的,也理解。

她低低呢喃:“我沒生氣……”

雲遲一向了解她,但女兒家的情思,他眼下也琢磨不透了,雖說話是他說漏的,但他哪裏知道,那人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她,當初卻又將自己的表字告訴了人家。

雲遲瞧了她一眼:“那為何連聖旨都不接,真不想嫁他了?”

當然不是,雲姒咬咬唇:“我……”

見她這表情,雲遲舉了舉手中的絹帛,隱笑促狹道:“你若不想嫁,那哥哥現在就將聖旨送回去了。”

他作勢要走,雲姒一慌,驀地伸手奪走,嗔怪道:“我沒說……”隨後她逃離般往房間走:“我回屋裏歇著了!”

雲遲站在原地,笑了笑,揚聲道:“我讓阿七給你送些吃食來。”

“午時再來!”雲姒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她沒生氣,雲遲便也放心離開了。

*

日光明晰,透過窗牖斜灑在軟塌。

雲姒倚坐榻間,將聖旨在案幾上鋪展開來,金光暖細燦然,跳躍在絹帛的墨痕上,那人的筆跡,行雲流水,清雅韻致,仿若字裏行間都蘊極柔情。

白皙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嘴角不自覺綻出一絲弧度。

許是陽光過分舒暖,雲姒不知不覺便伏在案幾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正睡得香,“咚咚咚”,三下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將她生生從夢裏拉扯了回來。

雲姒迷迷糊糊直起身子,想著也許是阿七送吃食來了,她也想吹風清醒清醒,於是起身走過去。

她打著嗬欠,將門推開,什麼都沒看清,眼前人影一晃。

下一刻,“嘭”得一聲,門一瞬又被關上了。

雲姒猛地一激靈,還來不及反應,人已被他抵在了門上。

男人欺身禁錮著她,呼吸熾熱,不由分說低頭去含她的唇,他的吻狂熱張揚,好似山間的野獸捕捉到了自己的獵物,久久不休。

雙手被他扣住按在門上,雲姒隻能承受他熱烈的親吮,氣息被肆意掠奪,意識薄弱,她不由溢出細細碎碎的甜膩嚶嚀。

終於,他放開了她,雲姒神智渙散,迷蒙著雙眸,還未喘上兩口氣,人卻被他抱了起來,一路走向內室。

她此刻渾身無力,任由那人將自己放到了床上。

雲姒整個人都陷入了那綢軟錦被,下一刻,他便傾身壓了上來。

抬手一揮,錦帳飄然垂落,將交纏的兩道人影遮蔽在了柔媚輕帳下。

他從一進來便什麼話都沒說,隻狠狠地欺負她,從雙♪唇含吮到耳垂,複又恣意流連,愈漸張狂起來。

雲姒亦是什麼都沒說,隻起初受了下驚,雖然他有點凶,動作也不溫柔,甚至捏得她有點疼,但她還是極為溫順地配合。

煙紫色錦裙被撩到了腰畔,最後一步,齊璟埋到她耳畔,用力一咬。

她吃痛蹙眉,便聽他呼吸粗重,啞著聲狠狠道:“還退不退婚了?”

分明是他隱瞞在先,她還沒生氣呢,他倒是怒意先上來了,雲姒一委屈,低低吟出了幾絲哭腔。

嬌軟的啜泣仿若潺潺冰泉,一下就澆滅了他心頭的火焰,齊璟猛然意識到自己方才沒控製住情緒。

先前在寢殿,聽回來複命的正副使說起她當場離開的事,他幾乎是瘋了。

穩住了心緒,齊璟抱緊她,揉著她的頭輕哄:“姒兒乖,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他語調間透著緊張,似乎還有些許害怕,她從未見他如此過,當下心一軟,用那細若蚊呐的聲音道:“我……不生氣……”

她說得很輕,混著眼淚有些含糊,但他還是聽清了。

齊璟唇邊總算蔓延出笑痕,輪廓深邃的眉眼浮現釋然,他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那日在步瀾宮,我是要告訴你的,可你說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