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薊縣,喜峰口長城內。
嚴冬,寒風呼嘯,萬物蕭條。這是北方最寒冷,最了無生機的季節。可在距喜峰口關內五十裏左右的坡地上,此刻卻還有兩支大軍對壘著,隨時準備開戰。
一支是由女真虜酋皇台極率領,參雜著許多蒙古人的強盜集團。他們的彎刀上透著隱隱的血跡,他們的馬背上掛著一個個布包裹。他們已經在關內,在北京周圍搶掠了二十幾日。搶到了他們足夠用很久,讓他們開心生活很久的漢人的財物。他們的後隊,一群舉著彎刀的蒙古人押著一大群京師周圍府縣的百姓。就要生死決戰了,他們還不願意放下自己搶到的財物,丟掉擄掠來的百姓。因為他們覺得,他們搶掠是上天賜給的權力。而中原這些百姓,就應該心甘情願的被他們搶。也因為他們看不起這些漢人。他們隻把漢人當奴隸,奴隸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權力。也沒有力量和‘騎射天下無敵’的他們對抗。他們要帶著搶掠所得,大搖大擺的回家去。回家去好好享受搶來的漢人奴隸的服侍,穿搶來的漢人衣物,吃漢人奴隸為他們做得可口的飯菜,喝漢人奴隸為他們擠的馬奶,牛奶……
而在他們對麵的是另一支隊伍。他們列著整齊的方陣,旌旗招展,怒目肅立,槍如林,兵如海。除了因馬匹被主人壓製住衝擊的yu望,而偶爾發出不耐煩的輕嘶,整個方陣靜悄悄的,連咳嗽都聽不到一聲。戰陣後方,數杆大旗迎風招展,引人注目。幾麵是令建奴膽戰心驚,令漢家百姓精神振奮的火紅的蛇旗,中間的一麵是皇上禦賜的將旗。明黃色的旗麵上大大地寫著:欽命總督天下兵馬大元帥,大都督,黃。他們是令無數建虜強盜聞風喪膽的救火營,磐石營等黃家軍。他們是漢家百姓的好兒郎組成,為了抵抗強盜,為了保護無辜百姓不受強盜欺淩而建立的子弟兵。現在,他們要攔住這些強盜,殺光他們,解救被他們欺淩的百姓。同時也要告訴這些強盜,漢家兒女從此不會再屈服,不會再任人宰割,而會抗爭到底!
“我大明軍,威武!”方陣齊刷刷的爆發出一聲大吼,令敵人膽寒。
戰陣發動了,鍾原手中緊握著九尺長槍。放下護麵之前,他看了看左右的兄弟,他們都和他一樣激動,憤怒,而沒有一絲恐懼和怯意。他們迎著敵人大踏步地走上前去,他們的後方,炮聲隆隆……
鍾原看見了金盔金甲的皇台極,他跟著隊列向前走去,倒在他槍下的敵人已經很多了。他有點累,手中的長槍也越來越沉。衣甲上沾滿了敵人的汙血,衝鼻欲嘔。但他要堅持,他要殺了這個大強盜頭子。黃帥曾告訴過他這個強盜頭子給中華大地帶來了多麼深重的災難。為了阻止可能發生的災難,鍾原要殺了他。
忽然皇台極彎弓搭箭向他射來。鍾原大喊一聲,“我大明軍,威武~”。皇台極的箭不偏不倚的射進他的嘴裏,紮在他的嗓子上。劇痛襲來,鍾原的眼前慢慢變得模糊。他不解的想:我不是帶著護麵麼,怎麼會……
鍾原倒了下去……
“皇上,您醒醒。您做噩夢了?”額頭上帶著馨香和溫暖的手,讓噩夢中驚醒的鍾原安靜下來。
鍾原睜開眼就看見身邊支起半個身子,深情而又擔心地望著他的皇後。他覺得頭疼,嗓子疼,鼻子發酸。
“我感冒了。”鍾原無力的笑了笑。
“唉呀,陛下,您的頭燙的厲害。來人,快傳太醫。”皇後叫道。她摸著鍾原的頭,察覺到了鍾原的不妥,就連忙起身穿衣,同時為鍾原掖好被子。
這是個細心的女人,鍾原感激得想,雖然不是自己的原配,但能這麼體貼,愛護自己,夫複何求?同時鍾原心中又對某個網絡作家腹誹不已,你丫寫書就寫書,寫那麼真實幹什麼?害得我這個皇帝連做噩夢都給你當小兵打仗,真不爽!
“朕著涼了。皇後不用擔心,等太醫開了藥吃了,再休息下自然會好。”鍾原開口安慰皇後。昨晚他在殿外站久了,受了風。再加上一天情緒跌宕起伏,晚上他又被這個對自己千依百順,柔情似水的女人勾引的獸性大發,激戰了大半夜。結果,一不小心就著涼了。
在鍾原前世感冒也就是個小病。得了感冒,吃幾片黑加白什麼的,蒙著被子睡上一天發發汗,很快就好,連醫院都不用去。要知道,去醫院治感冒沒花上千把塊錢,醫生是不會讓你出來的。不叫你做這個超,那個光,什麼共振就算好的了。就這你還得謝謝醫生,給人家封紅包。
鍾原沒有這些閑錢。感冒輕的時候,他甚至連黑加白都不吃。買罐可樂切幾片薑,放一起煲滾了趁熱喝下去。再蒙頭睡一覺,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一樣。可現在他不但沒有黑加白,連可樂都沒有。他隻好迷迷糊糊由著皇後和太醫折騰。嘉靖留下的身子虛的可以。他這一病竟然睡了一個月才慢慢見好,端的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皇後這些日子衣不解帶,前前後後的忙活,累得小臉瘦了一圈。本就不算小的眼睛周圍帶著黑眼圈,在瘦削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大。
鍾原心疼皇後。他不知道這是感激,還是感情。但他又想到:隨它去吧,管是什麼呢。前世的時候這樣的女人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倒是自己經常晚上兩點下去吃宵夜的時候,還能遇見住樓上的哥們兒在打包帶上去給他的女朋友吃的。人比人氣死人,嘿嘿。鍾原喝著皇後輕輕吹過,溫度剛好入口的粥得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