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3)

雲露華側眼略打量了一行人幾眼,也算是明白金鳳為什麼之前說她們在安樂侯府是極不受待見的了。

不僅分的居室偏僻狹小,籠統一個二等丫鬟,兩個三等丫鬟,三個灑掃粗使,除卻金鳳這個二等丫鬟貼身伺候不提,其餘五個人,竟都是死的,任由王氏和姚氏不聲不吭的闖進來,連聲通報也沒有。

看來她病養好了,也要下手整頓整頓規矩了。

按理說妾見正妻,合該行禮,尊稱一聲夫人或者主母,但雲露華沒有向別人行這個規矩的習慣,慢吞吞斟了盞白水,兀自坐下來,抱盞小口啜著,掀眼道:“夫人和姚妹妹怎麼不打聲招呼就來了,這正在病中,連碗茶都沒準備周全呢。”

也不是沒有茶,隻是分到她這裏的茶皆是些陳茶舊沫,她入口吃不慣,索性叫人把壺裏都換成了水。

王氏和姚姨娘皆是一怔,兩兩對目。

這雲氏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她們麵前這樣放肆了?

要知道從前,但凡她們站著,就沒有雲氏坐著的理兒,即便她們坐著,那雲氏也得伺候在旁邊。

王氏也就罷了,到底是正妻,姚姨娘跟著王氏身邊久了,慣會作威作福,又仗著陸淵往她房中去的次數最多,平日裏做派風頭壓得雲露華可遠遠不止一頭,多數時候連王氏這個正妻都沒她能擺譜兒。

姚姨娘眉一沉,上前兩步,“雲露華,誰許你坐著不行禮的,還有,你方才還敢咒罵夫君,簡直是放肆!”

抱盞的那隻手打了個轉,從她嘴邊到姚姨娘那頭,再突然一潑,大半盞水好巧不巧潑在姚姨娘的衣襟上,將蕊香紅染成了深色,雲露華掩了掩唇,很詫異的模樣,“呀!手沒拿穩,不小心把姚妹妹的衣裳弄濕了呢。”

姚姨娘猝不及防,啊地一聲,跳起來手忙腳亂擦身上的水漬,雙眼狠狠剜人,“雲露華!你居然敢潑我!”

噙在嘴邊的那抹笑漸漸轉冷,雲露華將盞一擱,瓷底叩案,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潑你又如何,沒把你頭按在蓮渠裏,讓你好好吃一通生水,那都是我仁慈了。”

她懶懶起身,卻是對王氏說話,“不知夫人今日前來,是有什麼指教麼?”

王氏眼從姚姨娘那濡濕的衣襟上挪開,暗道這雲氏怎麼突然變了個人,難不成先前這些年的伏小做低都是裝出來的不成?

不過她並不會為了姚姨娘去打抱不平,本身就是姚姨娘推人落水在先,雲氏心中有氣,如今挨了她一頓潑,倒也合情合理,兩妾相爭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最好是底下鬥的你死我活,方才顯出自己這個正室的好來,從前她就有些嫌棄雲氏是個軟柿子,一棍子打不出個悶響來,活像團棉花,而今見她也有氣性,反倒更高興了。

畢竟要是妾室們都和和睦睦的,那可就要聯合起來對付自己了。

“好了,姚姨娘你身上濕了,就快些回去換身衣裳吧,叫下人瞧見也不成體統。”

王氏樂得打囫圇,先把嘰嘰喳喳的姚氏按住,吩咐婢女一道送她回去,再換了副和藹大方的笑麵孔,“前幾日你尚在病中,我也不好來看你,聽說你如今身上大好了,這才想著來瞧瞧。”

她將頭往裏探了探,“慎哥兒呢,不在你這裏嗎?”

第4章

什麼尚在病中不好來看,都是些場麵話,雲露華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猜到,這回她落水,姚姨娘是絕對說不過去的,真追究起來,王氏這個主母夫人也有一份禦妾不嚴的責任。

不過是先觀望幾日,看看陸淵或者侯夫人有沒有過問,是什麼態度,而今見都是不聞不問,這才放心過來,也不是為了瞧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朝著慎哥兒來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