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是居處,前院有書房、打坐室一類的。
薑黎黎沒多久就看完了,她走出院落,沿著回廊往後走去,後方有一座花園,花園盡頭矗立著一座十字亭。
山風攜著雲霧流淌於花園中,當真猶如身臨仙境。
薑黎黎漫步走進十字亭,亭內一方石塌,塌上擺著一張小幾,兩邊各一個蒲團。
這亭子將將懸於崖上,雕欄外便是萬丈深淵,隻一眼就叫她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薑黎黎拍著胸口連連後退。
定下心後,望著亭外雲氣翻滾,她深吸了口氣,感覺心胸都隨之開闊。
閉上眼睛,渾身的穴孔似乎都能感覺到靈氣的流動。
真是個好地方,薑黎黎心思一動,坐上蒲團,打坐入定。這山上的靈氣似乎溫度都格外低一些,薑黎黎吸納吐息,感覺經脈裏涼颼颼的。
涼涼的靈氣遊走遍她的全身經脈,最後灌入內府的靈根。
運行完一個大周天,薑黎黎覺得自己內府的靈根苗苗肉眼可見地壯了。
到了日暮時分,風姑沒見著薑黎黎從後花園出來,隻好前去尋她。
她一踏進花園,一眼便見到盤坐於十字亭內的人,霞光鍍在她身周,雲霧隨著靈氣的流動在她身周流轉,形成披帛似的雲緞,飄飄欲仙。
僅僅一天,她進階了,而且是完全沒有依靠丹藥,自行修煉進階。
雖然從煉氣一階到煉氣二階,也實在談不上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但這要看是誰。
雖然不曾明說,但風姑一直看不上薑黎兒,不僅因為她修為低,還因為她不思進取,如今倒稍稍有了些長進。
進階後,薑黎黎又腳踏實地運轉完一個大周天穩固境界後,這才從入定中醒來。
此時夜幕將至,天邊僅剩最後一縷霞光,灼紅的光緞鋪陳在雲海之上,觸手可及。她大約有點明白折霞院這個名字的由來了。
她轉過身看到靜靜候在一旁的風姑,也不知等了多久。
“天晚了,奴婢送娘子下山。”風姑的臉色還是那般冷淡,但不知怎的,薑黎黎覺得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緩和了些?
薑黎黎:“有勞姑姑。”
風姑轉身往回走,薑黎黎連忙跟上。走出花園,最後的一縷霞光也隨即隱沒。
天幕愈沉,銀河如練,薑黎黎趴在轎子的雕花窗上,數著遠處繁星,隨悠悠起伏的雲轎打瞌睡。
一道勁風撲來,轎簾垂落,打在她的臉上,薑黎黎驟然轉醒,打了個哆嗦。
轉頭才驚覺身邊坐著個人,一身寒氣,凝目看向她。
“白……夫君,你何時來的?”薑黎黎嚇了一跳,這神出鬼沒的,嚇死人了,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剛剛。”白滿川說完,倚靠上坐塌,閉目養神。
薑黎黎猶豫片刻,小聲提醒他,“我剛從覆雲峰出來,這是回別院的方向。”
“嗯。”
這是要跟她一同回去的意思?
薑黎黎陷入沉思,原著裏麵,白滿川對待她這個炮灰妻子一直都是例行公事一般,好像沒這麼親近吧?
她這個轎子才起飛沒多久,覆雲峰就在眼前,他都走到家門口了,卻要多此一舉,轉個彎跟她回別院?
“你不高興?”白滿川眼眸半睜,眼睫下的瞳仁映出桌上明珠的泠泠輝光,神情很淡,五官卻好看得驚人。
薑黎黎捂住自己被美色蠱惑的小心髒,心裏默念“這是別人家的”,嘴上說道:“我歡喜還來不及,怎麼會不高興。”
白滿川聽到了她的心跳聲。
薑黎黎默默拿起坐塌上的靠枕抱在身前,冷靜,他以後會休了你,將你攆出越衡宗,最後還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