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沒有劇情限製,她其實已經可以說出口了,但如今說了也毫無意義,隻會讓人徒增煩惱。

他們都確信白滿川已飛升了也好,那些令人難過的可能性和猜測都由她獨自承擔便夠了。

薑黎黎渾渾噩噩地回了越衡宗,她還如從前一樣,每日都好好修煉,隻是進度緩慢,大約是心境不穩的緣故。

隔三差五給玄巳和舒清淺做上一頓大餐,當然也少不了聞著香味前來蹭飯的人。

等獨自一人時,就坐在花台上,放出蒲公英,放任自己沉溺在植物的心聲裏。

這些滿山遍野的綠植,怕是這世間最簡單的生物了,一點陽光雨露就可滿足,泡在它們的意念中,神魂都覺得飄飄然。

魔氣差不多被滌蕩幹淨,上、中二境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如今的生活,便是她穿入書中時,渴望的那種神仙日子。

她修煉完,從入定中醒來,放出神識在山巒間遊蕩一番,從竹樓出來,飛去了劍竹林。

滾滾左手捏著一根啃到一半的竹筍,睜開睡眼惺忪的黑眼睛。

薑黎黎毫不猶豫地撲進它懷裏,埋在它懷裏狂蹭。

小黑蛇從滾滾的絨毛裏鑽出來,開心叫道:“娘親!”

薑黎黎抱著玄巳,闔上眼睛。

食鐵獸:“……”你們娘倆咋回事,還真把它當床榻了?

薑黎黎很長時間沒睡過覺了,其實以她這般修為,本身也並不需要睡覺,隻不過她上輩子當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總覺得不睡覺容易猝死。

食鐵獸懷裏暖呼呼軟綿綿,還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它啃竹筍的時候,聲音咯吱咯吱,肚子也會隨著微微起伏,簡直就是完美的助眠AS·ΜR。

她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頭昏腦漲,四肢發軟,有點像以前周末在家,一覺睡到下午,睡得過分飽,便渾身都沒有力氣。

就有點睡累了的感覺。

滾滾的肚皮變得沒有那麼舒適了,手臂硌在她腰上,讓她覺得腰有點酸。

薑黎黎愣了片刻,看到熟悉的寒潭,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驀地抬起頭。

“夫君?”薑黎黎茫然地伸手觸摸他的臉。

“醒了?”白滿川垂眸,濃長的睫毛在眼瞳上投下一道暗影,使得眸光也昏暗不明,像星光下的寒潭。

薑黎黎使勁眨眨眼睛,迷茫道:“我又做夢了麼?一睡覺就夢見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不想醒的。”

每次醒來後,她都要花好長時間去忘記所做的夢,去調整自己的心境,以至於有些時候都不敢入睡了。

可若是清醒太久,她又止不住地懷念夢裏。

但這一次夢境裏的他為何看上去不太一樣,眉眼之間有一點細微的差別,他的眼型應該更狹長些才對,現在這樣,就像還沒長開似的。

她難道已經快忘了白滿川的模樣了嗎?薑黎黎使勁捏了一把他的臉。

白滿川嘶一聲,捉住她的手,“你夢裏會做什麼?”

你說呢!

薑黎黎湊上去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與此同時,神識也蠻橫地衝進他識海。

她猝不及防地闖進一片綠野裏,燃燒的火焰圍繞著這片綠洲,一眼望去,像火紅的山巒。

白滿川的元神裹挾著朵朵赤紅火焰,朝她走來。

薑黎黎剛抬起手,便被他拖入了熱浪的漩渦當中。

她毫無反抗之力地隨著他在欲.海裏沉浮,神魂顛倒之際,勉強抽出一點神智,她的夢真的沒有這麼激烈!

薑黎黎醒來時,簡直一塌糊塗,從白滿川渡劫後,她都沒流過的眼淚,在今天算是徹底哭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