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看向了張嬤嬤,心頭微微一頓,看來陳姨娘這是被放出來了。
到底是謝煜的心頭好,多的是手段讓謝煜低頭。
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歌舞伎,能讓狡詐的謝煜心心念念在她一人身上,甚至還能為了她逼死了她的娘親黎氏,這份兒心性和手段當真了得。
黎清歡已經查出了些蛛絲馬跡,自己的生母黎夫人喜歡喝茶,謝煜送了一隻茶壺給她。
那隻茶壺娘親很喜歡,單是一隻茶壺倒也無所謂,可紫藤茶壺配著娘親最愛喝的花茶,長久以來便是劇毒。
彼時她對這個義父很是信賴,哪裏想到陪在自己身邊諄諄誘導,細心教養的父親竟是個衣冠禽獸。
黎清歡明白自己光這招還不能徹底弄死陳姨娘,不過之前傳音螺的事情也僅僅是一碟開胃小菜罷了,以後的菜品慢慢品嚐。
黎清歡淡淡應了一聲,跟著張嬤嬤去了前廳。
剛邁步走進前廳,迎麵便是謝煜的嗬斥聲。
“孽女!你還知道回來?”
黎清歡一愣神,躬身衝謝煜福了福笑道:“父親,謝府是女兒的家,女兒怎麼可能不回來?”
謝煜臉色鐵青,死死盯著黎清歡,總覺得這個丫頭認祖歸宗後就是為了氣死他的。
他冷冷看著黎清歡:“你瞧瞧你今天幹了什麼好事?那鄭家是軍功世家,大啟最不能得罪的家族,你今天得罪了一個遍?”
黎清歡頓時明白了過來,今天她和鄭泊然比射箭的事情估計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
黎清歡看著謝煜道:“父親,是鄭家人挑釁在先,女兒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訓的。”
“謝家雖然不如鄭家的門楣高,可父親也是大啟的寧遠侯,卻被無故退親,這倒也罷了。”
黎清歡頓了頓話頭道:“可他們不該羞辱父親您,作為女兒自然要出手教訓,這關乎父親的臉麵,女兒縱然是被父親指責也要護著父親的臉麵的。”
黎清歡一番言辭下來,謝煜臉上的表情倒是緩和了幾分。
一邊坐著的陳姨娘頓時眸色陰沉,再這麼下去柔兒的地位怕是要被眼前這個賤人完全取代了。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
當務之急還得先治好女兒臉上的毒瘡,等女兒恢複了容貌,自然會勾得鄭世子的歡心。
到時候誰嫁給鄭世子,都為未可知呢!
咱們走著瞧!
陳姨娘款款起身走向了黎清歡,輕輕捏著黎清歡的手,還未說話倒是紅了眼眶。
“媛兒,之前是姨娘不好,錯怪了你,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兒來,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鬧得太難看讓旁人看了笑話去。
黎清歡也笑著反握住了陳姨娘的手:“姨娘說哪裏話,這麼說都生分了,媛兒今天回來有些累,還沒有準備好。”
黎清歡頓了頓話頭笑道:“今天我出去尋到了治療妹妹臉上毒瘡的藥,明天便為妹妹診治療毒。“
黎清歡話音剛落,陳姨娘倒是愣在那裏,怎麼還主動提出要幫她女兒療毒。
謝煜如今也不敢讓黎清歡胡來,生怕刺激到了她。
當下謝煜又說了幾句,讓黎清歡回去歇著,明早開始為謝家二小姐療毒。
黎清歡轉身帶著阿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剛走進暖閣腳下的步子頓在了那裏,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床榻上躺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