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忙起身扶住了羅氏,剛上的熱湯,一張嬌俏白嫩的臉登時燙紅了去。
黎清歡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忙命左右丫鬟扶著羅氏坐在了椅子上。
“阿蠻,取我的藥箱來,”黎清歡心頭一陣陣發寒,旁人看不懂,黎清歡離得近哪裏看不清楚?
就是裴家表小姐方才故意的,如今羅氏作為新婦第一次主持春日宴,這分明就是要自家嫂子難堪。
阿蠻忙應了一聲疾步走去馬車去給羅氏取藥,黎清歡低聲道:“不必擔心,我一會兒幫你醫治。”
羅氏此番疼得都說不出話來,滿臉的委屈不敢透露出來,感激的衝黎清歡點了點頭。
羅氏這邊沒說什麼,那邊裴家表小姐江晴兒卻用帕子捂著唇哭了出來:“表嫂,求求你原諒晴寶吧,晴寶不是故意的,你這般嚴肅讓晴寶內心分外不安,晴寶求求你了。”
“羅氏,你什麼態度?表妹也是無意的,你何苦擺出這般惺惺醜態,是何道理?”
突然一道清冽的男聲從不遠處襲來。
主辦春日宴的羅氏被燙傷了臉,外間喝茶論政的外男們得了消息也趕了過來。
為首的武定侯長公子裴康急匆匆走了過來,裴康膚白貌俊,卻錦袍戴花,徒有一個空架子罷了。
此番點著羅氏高聲斥責,絲毫麵子也不留。
羅氏兩隻手緊緊抓著帕子,低垂著頭,縱然被燙傷了去,夫君卻幫著自己的表妹說話。
她此番眼神都有些絕望,可憐巴巴看向了自己的婆母。
裴夫人緊緊抱住江晴兒,臉色陰沉。
江晴兒自幼父母雙亡,被送到裴夫人身邊養著。
雖然是姑母,卻疼愛有加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養。
江晴兒從小在裴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隻是性子嬌慣,宛若長不大的孩子。
用的是嬰孩用的寶寶碗筷,便是衣服都穿的是蜀繡擔心劃破嬌嫩的肌膚。
平日裏說話更是嬌嗔造作,還當自己是個小孩子,隻是裴家人都寵著這個小姑子,羅氏也隻能忍。
如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竟是遭到如此的羞辱和欺淩?
她新婚夜,江晴兒怕打雷便讓她的夫君丟下她陪著自己。
她給婆母敬茶,江晴兒將滾燙的茶水澆在了她的手上,過後哭著說她貪玩兒不小心,嫂子為什麼不原諒她?
就因為江晴兒一次次從中作梗,她嫁入武定侯府三個月了,都還是處子之身。
這期間種種羞辱,她為了顧全裴家和羅家的麵子,隻得打碎牙齒和血吞。
這些背地裏的折辱,她都忍了。
今日更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毀她的容貌。
此番又是那個借口,說她年紀小,不懂事,還是個寶寶。
羅氏眼眸發紅,看向婆母忍不住道:“母親,兒媳……”
“夠了!”裴夫人冷聲嗬斥,“果真是五品小門小戶出來的人,委實端不上台麵!一個春日宴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羅氏頓時愣在了那裏,張了張嘴竟是無存反駁。
她出身門第低,始終是一根心頭刺,刺進了武定侯上位者的心頭。
如今武定侯府這些人不說自己的毛病,偏生將這所有的羞辱通通加在娶進來的新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