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梓竹他們爬上斷層後,花開也跟著爬上去,接近盡頭的時候,梓竹對她伸出了手,可花開卻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將頭轉向一邊,自己翻身而上。
梓竹看著空蕩蕩的手,心裏的難過不是一點點。這一切,那個女子也看在了眼裏,她輕笑了一聲。
老道士隻瞧了那個陌生的女子一眼,就別過頭了。那女子身上僅僅穿著梓竹的一件外套,沒有鞋子,沒有束發,看得出來,她的底下不著片縷。不管那女子是如何的憑空冒出,老道士接受不了一個女子如此的穿著。
“梓竹,發生什麼事了?”老道士問著。
在梓竹要開口的時候,女子就搶先說話了,“不要在這說話吧,先讓我把我的皮放好,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你們聽吧。”女子搖了搖她手上如焦炭般的東西,她將那東西平鋪到地上,然後找來一片銳利的石子,輕輕地刮著上麵的焦炭。那些黑色的焦炭很快就簌簌地掉下來,露出了底下原來的麵貌。
鬆垮的老人皮。
女子一邊仔細地刮著,一邊說:“你們不要怕我,我是人,不是妖怪。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隻是不會死而已。”女子苦笑著。
老道士驚愕,“真的有人練成了長生不死術?”
女子笑了笑,“道士,難道我不是人嗎?雖然這樣講很奇怪,但我還是想說,你在我眼裏非常的年輕,才幾十歲而已,我都八百歲了。這是我的第八張皮。”女子晃了晃她手中那張已經幹淨了的人皮。這樣的動作,不管從哪個方麵看,都顯得詭異奇怪。
然後她帶著他們回到那個洞口中。女子進到洞中的時候,見地上有堆已經燃盡的灰,轉過頭說,“看來你們已經進來過了。”
花開他們不置可否。
女子聳了聳肩,並不是特別在意,她走到石台邊,對梓竹說道:“能不能幫我一把?”梓竹當然不可能拒絕。搬開了石台後,女子就將她蛻下來的那層皮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然後再降石板嚴嚴實實地合上。
放好自己的東西後,女子並沒有立刻跟他們說什麼,而是輕輕地撫摸著牆壁上的凹痕。現在是大白天,充沛的陽光泄了進來,滿牆的字都展現在了他們的麵前。可是上麵都是雜亂無章的字體,看不出內容是什麼,隻能稍稍知道那跟道術有關。
女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笑著對梓竹他們說道:“好了,現在就到我的住所去吧。”
“這裏不是你住的地方嗎?”老道士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啦,我哪能住這麼破的地方。我住的地方就在這不遠處,你們跟我來吧。”女子說完,就率先走出了洞口。待花開他們也出來後,她才用雜草蔓藤將這個洞掩去,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仿佛那裏真的隻是岩壁而已。
跟著女子繞著山林走了數圈,老道士和梓竹都感覺到了不對,他們似乎在走直線,但其實一直都在不知不覺地繞圈。
女子轉過頭來,笑著說:“感覺出來了吧,奇門遁甲中的迷魂陣,你們應該很熟才是。”
確實很熟,道家弟子多數習之,但更多的是參不透其中的奧妙,僅僅隻是幾株草木,幾塊巨石,就讓人暈頭轉向,不知其中。而現在他們走的這個迷魂陣,更是厲害。布陣的人,絕對是個高人。
“姑娘是道家之人?”老道士問。
“我不是,我與道一點關係都沒有。一開始我也經常在其中迷路,但都走了幾百年了,什麼都記得清楚了。其實那個山洞也擺下了陣,隻是暴雨過後,衝垮了不少樹木和山石,不然你們以為真的能讓你們這麼容易就找到?”
“那擺下這些陣的人,是誰?”老道士說著,“還請姑娘告之。”
女子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你們應該聽過的。他是你們的祖師爺,名叫長生。”
長生,就是道教中幾世難求的鬼才。
“跟他的名字一樣,他執著於長生不死,想要衝破六道輪回,不受生死束縛。”女子還想繼續說下去,但看了看前方,她轉而說:“我的家到了。”
那是一間簡樸的宅子,周圍環繞著參天的古木,像保護一般,將它重重地遮蔽在其中。若不是女子帶著他們走出陣外,否則永遠不可能有人知道這座深山裏,居然還有人在住。
帶著他們進了屋,女子便說:“你們先坐著吧,我先換套衣服。”說完就往裏屋去了。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女子才從裏屋慢慢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