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話說當初,如果還可以(1 / 3)

愛情失敗的人總喜歡說當初,似乎隻要重新再來,緣份皆有可能。

事業失敗的人總喜歡說如果,好象推倒重來的話,一切皆有希望。

當沈超男衝著莫嘉升一次次質問“你憑什麼愛她不愛我”時,門外的昊然和林秋菲都聽明白了,這一次沈超男來戰的不是職場輸贏,而是情場反擊。看著昊然赧顏的臉,林秋菲突然覺得這個結局有些殘忍,盡管不再愛,卻還是不希望昊然知道自己老婆的情人底細,畢竟是相愛過的,心不疼,麵子還是會疼的,可讓她想不到的是,昊然就在這刻說了句“早就知道,無所謂了。”這一句說得林秋菲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當初就是愛錯了人!

(一)

“秋菲,我知道過去是自己的錯,是我傷害了你,但你們這樣做有違商場規則!”昊然搶白道。

林秋菲的眼神依然盯著莫嘉升的辦公室,看也不看他,聲音淡淡地,“那你們呢?”

“我們……我們隻是競爭罷了,你們才是真的違背了市場規律,明明我們已經簽了意向書,卻被你們搶走大單,這走到哪兒都說不通!”昊然再次搶白,顯然,他今天和沈超男到公司除了要奪回大客戶,大有揚眉吐氣的架式。

看著在自己麵前不停表演的昊然,林秋菲的心裏充滿了鄙夷。

這個男人除了能在自己麵前爭爭搶搶,還真不曾做過什麼輝煌之事。

“那麼,你們今天來是要明搶?”林秋菲瞥了一眼他。

昊然定定神,恢複常態,一本正經地回複,“是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屬於自己的東西?”林秋菲突然就怒了,麵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越來越讓她懷疑過去是如何愛上的,“那你告訴我,什麼叫屬於自己的東西?從別人手裏搶過去,然後抱在懷裏告訴別人說這是我的?昊然,這世上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有!”

“就事論事,你能不能不要含沙射影?”昊然的臉微微白了一下。

林秋菲卻不依不饒,“你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夠磊落?既然知道,何必跑到公司來鬧事?”說到這裏,她指了指還在莫嘉升辦公室吵鬧不止的沈超男,繼續問:“她是潑婦不明事理,難道你也是?”

被林秋菲如此責備,昊然的臉上終於掛不住,也伸手指了指莫嘉升的辦公室,堅持說:“那他呢?他從我手裏搶走大客戶,算強盜還是無賴?他是強盜是無賴,那你又算什麼!”

如此被搶白,林秋菲竟覺得無比冤枉。何時何地,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想共度白頭的那個人,可此時此刻,他口口聲聲說著“你們”“我們”,異常幹脆地將自己推向了莫嘉升的身旁。

想來,此次搏奕在所難免。

林秋菲心一橫,不無殘忍地告訴昊然,“他是我老板,我隻知道這一點,而你是對手,不管我算什麼,你都是敵人!”

敵人。這個詞從林秋菲嘴裏蹦出來時,昊然的臉色明顯綠了一下。

眼前這個渾身長刺,帶著一臉叫囂的女子,也曾是他深愛並想娶回家的,曾經無比溫柔無比乖巧,如今命運的一個轉彎卻讓她從鬱金香成長為帶刺的玫瑰,每句話每個眼神都紮得他硬生生地疼。

“秋菲,你過去不是這個樣子。”昊然不甘心地說。

過去?林秋菲在心裏暗暗問自己,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忙著上班,忙著下班,一日三餐將自己熏成黃臉婆卻滿心期望著嫁給這個平凡又不爭氣的男人。

不提過去也罷,提了,竟覺厭惡!厭惡自己過去三年的賢惠,厭惡自己眼濁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默默付出三年青春,除了背叛和傷痛,還有如今的職場之爭,何苦?又何必?

“過去是我瞎了眼。”林秋菲一字一頓地回,目光凜冽。

“……”昊然深知有過,沉默以對。

這時,莫嘉升辦公室裏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林秋菲看著不斷指責莫嘉升的沈超男,仿佛瘋了一般,短發亂舞,唾沫橫飛,儼然潑婦狀,腦子裏不禁湧起無數疑問----莫嘉升當初看上這個女人哪一點?何苦今天被她這般羞辱?還有自己身旁和昊然,他可知沈超男和莫嘉升的那段過去?

林秋菲終是沒忍住心頭的惡氣,極輕蔑地笑昊然,“哼,過去是我瞎了眼,如今是你瞎了眼,你連自己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都搞不清楚,還有心思跟她一同跑來興師問罪!”

昊然的臉色微微變化,卻也極力忍住,有句話在嘴裏徘徊許久才吐了出來,“早就知道,無所謂了。”

“早就知道?”林秋菲詫異得眼睛差點掉到地上。

以為昊然一直被蒙蔽,所以才娶了沈超男。如今看來,這個男人是早就有所準備的,連自己娶什麼樣的女人都無所謂的男人,還有什麼不能算計?

看一眼昊然,對方一臉淡漠,林秋菲的心也徹底冰封。

在所有人眼裏,好名聲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嫁妝。可如今看來,世道變了,隻要這個女人能讓某個男人少奮鬥二十年,這個男人就可以一切都不計較。

如今,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是她傾心愛了三年的昊然。

想來,是愛錯了人的。

林秋菲在心裏重重地歎息,表情卻越來越凝重,她覺得,自己和這個叫昊然的男人真的無話可以再談,甚至多呆一秒都是多餘,索性,轉身前往莫嘉升的辦公室。

轉身瞬間,昊然卻突然上前拉住她,聲音低沉地再次懇求,“秋菲,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如果一切可以回到過去,我想我不會這樣輕易地娶她,更不會輕易地拋棄你,可事實已經這樣,你說應該怎麼辦?”

“已然如此,自然回不去。”林秋菲毫不猶豫地回答,心卻癮癮作痛,暗暗問自己,就算回得去,自己還能接受這樣的男人嗎?

當然不!

就算可以,一切也回不去了。

推開莫嘉升的辦公室,沈超男的叫囂聲立即被放大,她一遍又一遍地叫著“莫嘉升你好狠!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你竟然一點感情也不留?你憑什麼愛她不愛我?”

被不斷質問的莫嘉升不停地抽著煙,一句反駁也沒有。

沈超男罵累了,停下來,上前搶他手裏的煙,看到林秋菲推門而入,立即又精神百倍,先是把林秋菲渾身上下打量遍,然後又哼哼冷笑兩聲,這才說:“莫嘉升,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好好想想七年前的我是不是也這般明媚過?當初如果不是遇上你,我想我會過得很幸福,至少……也會找個愛自己的男人!可你耽誤了我的青春,過去還能回得去嗎?你這個天殺的,沒良心的,當初你說了什麼怕也忘幹淨了吧?”

以為是一場為商業搏弈,如今林秋菲怎麼聽怎麼像情場問責,感覺自己的闖入實在是多餘,她又重新關上門,退了出去,心情黯然。

愛情失敗的人總喜歡說當初,似乎隻要重新再來,緣份皆有可能。

事業失敗的人總喜歡說如果,好象推倒重來的話,一切皆有希望。

當沈超男衝著莫嘉升一次次質問“你憑什麼愛她不愛我”時,門外的昊然和林秋菲都聽明白了,這一次沈超男來戰的不是職場輸贏,而是情場反擊。看著昊然赧顏的臉,林秋菲突然覺得這個結局有些殘忍,盡管不再愛,卻還是不希望昊然知道自己老婆的情人底細,畢竟是相愛過的,心不疼,麵子還是會疼的,可讓她想不到的是,昊然就在這刻說了句“早就知道,無所謂了。”這一句說得林秋菲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當初就是愛錯了人!

愛錯人,這便是世上最悲哀的事了。

一如門內的沈超男。

一如門外的林秋菲。

如果說過去對沈超男是帶著無比的敵意,那麼如今的林秋菲對她則充滿了同類的憐惜。

同是被辜負的女人,林秋菲突然理解了沈超男在商場上的報複行為。

看著始終一言不發的莫嘉升,林秋菲心裏甚至湧起和沈超男一樣的仇恨!負了人家,連句公道話也沒有,沉默待之,這是對女人莫大的冷漠和侮辱!

不是愛到極致,哪個女子願意為愛做粉身碎骨的飛蛾?

(二)

林秋菲的心莫名收緊。

一切在那刻靜止,門內的人消停了,門外的人沉默了。

終於,莫嘉升搶先衝出辦公室,看到林秋菲傻傻地立地原地,不無心疼地問:“你怎麼樣?”

林秋菲不看他,微微搖頭。

倒是一旁的沈超男不願意了,搶先跑來質問:“你憑什麼愛她不愛我?”

又是一句追問,問得所有目光聚集到了林秋菲身上,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瞪起眼睛看向莫嘉升。

對方的眼神明明是認真的,心疼的,卻愣是被她瞧出幾分虛偽,幾分利用。

“莫嘉升,你可真過份!拿自己的員工開這樣的玩笑!”林秋菲狠狠地剜他一眼,衝出重重包圍的人群,跑出公司,才覺得呼吸漸漸順暢。

自己剛剛被莫嘉升利用了,當成擋箭牌擋住了沈超男,但卻把恥辱留給了自己。

這個男人,比想像當中還要不像話!林秋菲恨恨地罵。

“林秋菲,你聽我解釋……”莫嘉升顯然已覺得不妥,追了出來,小臉煞白的林秋菲怒目以視,凜冽中透著鄙夷,這眼神是他莫嘉升最不希望看到的,“林秋菲,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順嘴說了出來,其實我……”

“我們隻是上司和下屬,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林秋菲斬釘截鐵地接過話去,“所以,你說的什麼做的什麼,我統統不在乎!但是,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總算是給了莫嘉升一個下台階。

“我……謝謝。”莫嘉升竟有些語無倫次,“沒有下一次。”

兩人臉色都極其不自然,這一幕看得沈超男更加不樂意,搶先跳過來,冷笑著質問,“莫嘉升,你就是一頭花花心腸的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這個男人千不好萬不好,但有一樣我還是相信的----你從不吃窩邊草。哈哈哈,想把這個女人收入旗下,怕難,哼!”

沈超男一通沒頭沒腦的話,惹得門外的同事紛紛探過頭來,竊竊私語,這使得林秋菲再一次成為議論的焦點。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卻再次沸騰,林秋菲心裏有說不出的委屈。

此刻,莫嘉升終於火了!衝門外指了指,向沈超男和昊然下達逐客令,“你們給我滾!再這樣鬧下去,看以後在這行還要不要混了!”

此言一出,倒真把沈超男唬住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莫嘉升乘勝追擊,伸手指向昊然,氣勢洶湧,“你,帶上你的老婆,給我滾!”

昊然本來就是文弱書生,見到莫嘉升如此動怒,自然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呆呆地看向沈超男。

此時此刻,最難堪最無助最悲傷的就是沈超男,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氣勢凶凶的莫嘉升是自己跟了那麼多年的舊情人。

過去也曾有過甜蜜時刻。畢竟,男女相處久了,總有一些情份在,可在他眼裏,自己不過就是一段過去,一塊用舊的抹布。

過去也曾有過爭執,畢竟,她想要的是婚姻,而他想要的隻是她的青春,可即使如此,在沒有別的女人靠近他之前,她還是願意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唯一。

如今,一切顯然不一樣。

想起剛剛莫嘉升在辦公室對自己說那番話,“我就是喜歡林秋菲那樣單純質樸的女人,你能把我怎麼樣?”,沈超男的心裏就湧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