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現在,我被他橫放在KINGSIZE的大床上,而他卻從相反的方向支起手臂看著我。這個古怪的姿勢讓我覺得很別扭,在我的眼裏,他的臉是個倒影,而在他眼裏,我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可是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在那雙顛倒過來的眼中,他的目光又漸漸深沉,就像那次一樣,那目光仿佛透過我的臉,就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大約是這樣全然陌生的相處令我覺得不安,或者是他的目光讓我中了蠱。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喃喃的問:“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愛到無路可退,愛到無力自拔……既使無法擁有她,也希望透過別的方式來自欺欺人……”我的聲音低下去,我被我自己的膽大包天嚇著了。
他冷淡的打斷我:“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成天在胡思亂想什麼?”
他起身拉開被單,躺下去不再理睬我。這是很明顯的逐客令,我犯了大忌,今天我太笨了,或許我是故意的,因為最近太難受了,我故意想在那壓力上再加上一點兒,好讓它達到臨界點而有借口崩潰。但我最愚蠢的是挑錯了對手,他隻用一個簡單的肢體動作就提醒了我,他是我惹不起的。我厚著臉皮靠攏他,討好的親吻他的頸窩。那裏是他最敏[gǎn]的地方,可是他無動於衷背對著我,全身都散發著戾氣,冰凍三尺,拒人於千裏。我像可愛一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也沒半點用處。他一直對我的身體很有興趣,但今天我顯然過份了,所以他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我在心底直發怵,終於放棄了一切努力,灰溜溜的下床打算回自己臥室去。
腳剛踏到地板上,忽然聽到他問:“你最近沒去看你舅舅?”
(未完,待續)我不可抑止的發抖,用力控製自己牙齒不要咯咯作響,或者抓住身邊的花瓶朝床上的那個人扔去。這個魔鬼,這個魔鬼,他永遠有辦法在一秒鍾內讓我失控,讓我痛悔自己剛才做過的事。我的十指深深的扣進掌心,我臉上的肌肉一定扭曲得可怕,我用盡力氣呼吸,才能讓自己不歇斯底裏尖聲大叫。
“你回自己房間吧,”他不鹹不淡的說:“我要睡了。”
我努力控製自己,讓自己能正常的邁動雙腳,重新走到床邊。他終於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臉色這麼難看,很傷心?”
我用盡全部的力氣,才對他笑了笑,他神色冷淡:“笑不出來就不要笑,比哭還難看。”
我一聲不吭重新爬上床,試圖再次膩到他懷裏。但他頭也沒回就把我推開,我又試了一次,他又一次將我推開,我試了一次又一次,他一次又一次推開我。而我隻是靠過去,然後麻木的等著他那重重的一下子,就像是誰有拳頭捶在我的心窩裏。起初我還覺得疼,到後來就漸漸的不覺得了,一下子,又一下子……像是鈍器擊過來,更像是個機械的鍾擺,任由命運將我撥過來,撥過去。
最後他大概不耐煩了,用的力氣稍大,我一下子撞在了桌頭櫃的台燈上,嘩啦一聲台燈滾落,我本能的連滾帶爬撲下去,想要抱住台燈,可是沒有搶到它。因為用力過猛,額頭磕在了床頭櫃的銅把手上,火辣辣的疼直往腦門子上竄,而台燈咣啷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蘇繡燈罩滾出了老遠,青花瓷瓶的燈柱真正碎成了一地碎碴。他房裏的東西素來不便宜,尤其是燈。
我心驚膽寒的望著那一堆碎片,連額頭的傷也顧不上,我記得可愛小時候不聽話,成天在別墅客廳裏亂躥,結果打破了一盞古董台燈,他知道後氣得隻差沒把可愛送人。可愛平常在他心裏比我可重要多了,這台燈如果真是古董,我還不如往窗子外頭一躍,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