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我能使出什麼招數來,從起初的大哭大鬧,拚死拚活,到後來的故意逢迎,處處小心。他就像是個看戲的人,在一旁冷眼,而我是罐子裏的蟋蟀,被不時的逗弄一下,然後謔謔叫著,找不到敵手。
我看不透莫紹謙,而他卻知道我的死門在哪裏。這從來不是一個平等的遊戲,我又如何可以跟他分手?
隻有他可以選擇不玩了,而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第二天悅瑩和趙高興又來看我,這次跟他們一塊兒來的還有慕振飛,他也買了花來,我覺得很幸福:“住個院你們都送我花?上次我住院你怎麼不送我?”
慕振飛說:“上次我們還不熟嘛。”
熟了就可以送花?這是什麼邏輯?
最後還是悅瑩告訴我:“你別聽他的,今天上午他在他們學校做報告,這花是一個學妹在後台送給他的。人家小姑娘含情脈脈,結果他跟人家說,正好,我有位朋友住院了,這花我可以轉送給她麼?把人小姑娘氣得,都快掉眼淚了。”
我聽得哈哈笑,牽動背上傷口都疼了,果然慕振飛還是那樣子,踩著一地玻璃心的碎片然後渾若無事。
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總是很熱鬧,莫紹謙的司機給我送晚飯來了,敲門我都沒聽見,直到他推開門我才發現有人來了。司機的表情似乎也挺意外,大概是沒想到病房裏會有這麼多人。但他馬上猜到這些都是我的同學,所以也隻是稍作打量,隻是他似乎連看了慕振飛兩眼。也不奇怪,慕振飛長得實在是太標致了,走大街上估計都有星探想拉他去拍廣告。司機將保溫桶擱在床頭櫃上,對我說:“童小姐,這是魚片粥,您趁熱吃。”
我道了謝,司機禮貌的對屋子裏其它人都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就退出去了。
趙高興問:“那位是什麼人?”
悅瑩知道,有次她看到司機來接我,所以她替我答了:“童雪男朋友的司機。”
趙高興被嚇了一跳:“童雪,你有男朋友?那你跟老大是怎麼回事?”
我斜睨了一眼慕振飛,他露出那迷人的小酒窩:“我不是早告訴你們了,我和童雪是普通朋友,你們誰都不信,現在信了吧。”
根據我資深八卦的經驗,當事人越否認緋聞,這緋聞就鬧得越厲害,所以我又狠狠瞪了慕振飛一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成心。
我沒想到蕭山今天也會來醫院,那時候天已經黑了,悅瑩他們都已經走了,護工也去替我買橙子了,我一個人在病房裏用PSP玩飛車,正要車毀人亡的緊要關頭卻聽到敲門聲,我還以為是護工回來了,於是頭也沒抬,隻顧忙著玩遊戲:“請進。”
腳步聲很輕,我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我以為我是聽錯了,或者我是在做夢,但原本按著按鍵的手指,不知不覺就鬆開了。
隔了這麼多年,我仍舊可以聽出他的腳步聲。
屏幕上的遊戲已經OVER了,我過了好幾秒鍾才抬起頭來,真的是蕭山。他仍舊穿著一身輕便的運動衫,手裏還拎著一袋東西,病房裏的白熾燈亮得驚人,而我隻覺得他又高又遠,站在那裏,仿佛遙不可及。
我終於聽到自己的聲音:“怎麼是你?”
他對我笑了笑:“昨天高興他說你病了,正巧我姥姥在這裏住院,我天天都來看她。本來也不知道你住哪間病房,幸好護士幫忙查到了。”
他把紙袋放在床頭櫃上,上頭有蛋糕店的徽圖字樣,他說:“就在醫院附近隨便買的,不知道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