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經申請了助學貸款,現在你要錢做什麼?”
我說:“我要動個小手術,醫院說要三千塊。”
“什麼手術?”
“鼻中隔彎曲。”
“那等開學在做吧,到時候我回學校了,還可以照顧一下你。再說這個可以報銷啊,你拿醫保卡去。”她忽然停頓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童雪,你到底要做什麼手術,你告訴我實話!不然我馬上飛回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在電話那端已經破口大罵:“混蛋!禽獸!真是禽獸!他怎麼能這樣對你!媽的!禽獸不如!”
我想這事和莫紹謙沒有多大關係,是我自己運氣太差,連避孕藥都會失效。
悅瑩當天就趕了回來,她堅持打消了我去小診所的念頭,她找朋友打聽了幾家私立醫院,對我說:“這些私立醫院設備很齊全,還是去那裏做手術吧。”
其實我很害怕,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上這種事,曾經看過的書上都寫得非常可怕,我上網查了下資料,有些描述更是令我恐懼。
悅瑩幫我預約了手術時間,她安慰我:“是無痛的,應該不會很痛。”
我不是怕痛,我隻是害怕未知的一切,我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情等著我。去醫院那天我都在發抖,悅瑩陪著我。我們兩個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醫院遇見蕭山和林姿嫻。
當我看到蕭山的時候,我的整個人都已經傻了。
蕭山看到我的時候,他的臉色也變得十分蒼白。
我知道他是陪著林姿嫻來的,可是他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我,而我無法對他再說一個字。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說我自欺也好,說我鴕鳥也好,我再也不想見到蕭山。
少年時代的愛戀已經成了雋永的過去,而如今隻餘了現實狼狽的不堪。我不敢,或者不願意再見到蕭山,以免自己想起那些錐心刺骨的痛楚。尤其是今天,在這種難堪的場合遇見他,似乎是冥冥中命運在提醒我,那些曾經美好的東西再也不會屬於我,我和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過去。
我從蕭山麵前走過去,反倒是林姿嫻叫住了我。
我也不想和她說話,悅瑩很機敏地攔在我們倆中間,對林姿嫻說:“童雪陪我來做個檢查。”
林姿嫻看著我的樣子,似乎是若有所思。
我做完B超檢查,醫生告訴我說現在FoetalSac還太小,要再等一周才能做手術。悅瑩在一旁衝口說:“再過一周就開學了啊!”醫生看了她一眼,用中文慢條斯理地重複:“再過一周才能手術。”
我覺得很氣餒,再過一周就開學了,到時候我也許要缺課,學校裏人多眼雜,肯定有很多的不方便。
悅瑩安慰我:“沒關係,到時候我給你找套房子,你在外邊住一段時間。”
我們走出醫院,我看到蕭山站在馬路對麵,他一個人。隔著滔滔的車河,或許就是隔著難以逾越的天塹,雖然離得這麼遠,我仍可以覺察到自己的灰心與絕望。既然沒有緣分,為什麼還要讓我再看到他?”
悅瑩也看到蕭山,她對我說:“我會學校等你。”
她不知道我和蕭山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還以為那幾天是蕭山搭救了我,她還以為我和他需要時間才能重新在一起。她不知道我和蕭山之間出現了不可逾越的障礙,我和他再沒有將來。
我根本不想和蕭山獨處,我不想將自己餡在無望裏,蕭山站在街那邊,就如同站在天涯的那頭。我心底深處有個地方在隱隱作痛,每當看到蕭山的時候,我總是無法用理智來約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