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陶樂詞的燒漸漸的退了下去,隻是,似乎是受涼的關係,一連串的咳嗽又接踵而來,似乎要把五髒六腑一股腦嗆出來一般。
姬行雅根本不敢睡,守在她的旁邊,每當她咳得滿臉通紅的時候,便將一部分真氣自掌心渡給她,一整夜,他都是用這種方法維持她的病況。
看著她咳得漲紅的小臉,姬行雅抿緊唇,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用了三顆月拈香,怎麼還會咳得這麼厲害?
他卻不知道,月拈香可以白骨生肌,保元續命,雖是千金難買的靈藥,卻不能治百病,例如普通的咳嗽。
第二天清晨,昏迷了兩天的陶樂詞終於悠悠醒來。
一睜眼,便撞入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裏。
一愣,她眨眨眼,神色有片刻的迷茫,凝神,終於想起什麼,正欲開口,喉嚨一陣瘙癢,讓她忍不住又要咳嗽。
一股熱流自掌心源源傳了過來,喉嚨的瘙癢又壓了下去,她怔了下,抬眸,對上一雙擔憂的眸子,“你……”一開口,才發覺聲音暗啞無力。
修長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別說話。”
聲音輕柔緩慢,竟似哄小孩一般。
心中隱隱一動,陶樂詞定定地看著他,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我想喝水。”喉嚨幹澀得厲害,算起來,她已經兩天未進水了。
一片寬大的葉子遞到她嘴邊,裏麵盛著清水,陶樂詞緩緩轉過頭,詫異地看著他,姬行雅眉梢微動,嘴角微勾,笑容輕綻,“我想著你已經兩天未進滴水了,醒來必是要找水喝的,趁你昏迷的時候,便到附近尋了個山泉,這泉水還不錯,清涼甘冽,我今天早上才又盛了些回來,你快喝了吧。”
就著他的手喝下,泉水入喉,果然清冽甘甜,幹澀沙啞的喉嚨霎時如旱田逢春雨,頓覺舒適不少。
“謝謝。”她淡淡一笑,說出的話極輕,卻已無方才的虛弱無力。
姬行雅聞言一笑,“何必客氣,若不是樂詞姑娘,我的傷也不會好得這麼快。”
陶如詞這才想起他身上的傷,慌忙問道,“對了,你的傷現在怎樣了?”
“多虧了樂詞姑娘及時處理,幾處傷口才沒有惡化,現在已經好多了,不出幾日便會痊愈,說起來,樂詞姑娘可是懂醫?我瞧著那些藥草的效果著實不錯。”
“是嗎,藥草有效,那真的是太好了,其實我這哪裏算是懂醫,不過是略讀過幾本醫書,認得幾株藥草罷了。”
“原來如此。”姬行雅笑著點頭,看向她的目光卻多了幾分意味。
“對了,這是公子的扇子。”陶樂詞從懷裏掏出折扇,遞給他。
姬行雅接過,眸光微動,還以為是在哪裏落下了,找了幾處地方,當時落崖的地方也去尋過,都一無所獲,想不到竟是在她這裏。
“樂詞姑娘果然有心。”姬行雅勾唇笑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這把扇子是我隨身不離的武器,失了它,我正煩惱著不知如何是好呢,如今真不知道要怎麼多謝姑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