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了勾,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說起來,有件事憶兒你可知道?”
“什麼事?”
俊眉微皺,“前幾日,陶姑娘被殺手襲擊了,憶兒說,是誰這麼大膽,竟敢襲擊未來的王妃?”
刹那間,臉色一片慘白。
抽回包在他掌心中的手,縮回袖中,攥成拳頭,抑不住地發抖。
“憶兒?”眉眼盡是關切。
“公、公子,”勉強笑了笑,“憶兒又怎會知道呢,那陶姑娘她,應該沒事吧?”
“沒事,聽說隻是受了點驚嚇,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那麼糊塗,”輕笑,語氣有點嘲諷,“以為雇的是青刃門的殺手,誰知竟是個冒牌貨,也不想想青刃門神秘莫測,若是沒有門路,豈是那麼輕易就能委托的?”
紅唇漸漸地失了血色。
他卻似無所覺,依舊沉吟著分析,“據我說知,樂詞不曾得罪過任何人,也不曾與別人鬧過不和,再者,她識人甚少,在京城,除了太子府、滄瀾書肆,她隻來過我們府上,莫不是她不小心衝撞了別人?”
一張芙蓉麵,已無人色。
他唇邊笑意更深,微揚的唇角隱隱勾出一抹邪氣,“太子妃是她姐姐,太子府裏自然沒人敢對她出手,滄瀾書肆是她義姐所開,在那裏她亦算是陸家小姐,更沒有人敢對她不敬,至於我們王府嘛……”偏頭,看向她,輕輕一笑,“憶兒,你說,會不會是我們府裏的人想要對她不利呢?”
砰的好大一聲。
轟然跪下,玲瓏的身子瑟瑟發抖。
“公、公子……”貝齒打顫,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話,臉色是無法形容的淒慘。
其他幾個女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住了,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此時已是深秋,明明是沁涼的季節,空氣卻似乎比夏天更要悶熱。
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站起身,衣袍一撩,又在她麵前蹲下,修長的手指挑起她下巴,美眸中又是欣賞又是讚歎,“瞧這張臉,我的憶兒果然絕色,除了她們幾個,隻怕世上再難以尋找像你這樣的女子了。”
水霧迷蒙的杏眼陡地一亮,仿佛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她急急地抓住他的手,“那公子就饒了憶兒這回好不好,憶兒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自然再也不敢了,”修長的手指從她的下巴輕輕摩挲至纖細的脖頸,驟然一緊,俊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醉人,“因為你已經沒有下次。”
鬆手,美麗的軀體砰然倒在地上。
那一雙漂亮的杏眼圓睜,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不甘心,又或是懊悔與怨恨,然而無論是什麼,那個人一眼都沒有看過來,甚至連一聲歎息也沒有。
很快的,有人來將她抬了下去。
亭子裏一片寧靜。
幾個女子慘白著臉,一動不動地或站或坐,滿眼驚恐。
紫色的衣袖拂過,欣長的身段又緩緩歪回椅子上,抬眼望了望,唇角一彎,那抹致命的笑容又回來了,“弦兒,怎地不舞了?”又朝另兩個女子招了招手,“景兒,翹兒,過來。”
片刻的沉默。
終於,柳腰又盈盈地舞了起來,而那兩個女子,也換了笑臉,嬌媚地依進了他的懷裏。
歌舞升平。
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切殘酷的景象隻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