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亦難(2 / 2)

可是,卻讓她覺得莫名地安心。

“我沒有身子不適,隻是沒有睡好。”

他聞言冷笑,死盯著懷中的女子,腳下視如無物地疾步如飛,“瞧你的臉色慘白得不見一點血色,若你剛好睡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想到那個禁忌的字眼,他的心狠狠地一揪,活似一顆心被人硬生生剜去,竟不敢再說下去。

“我沒事,真的隻是沒有睡好而已,你不要擔心,讓我補一覺緩過來就好。”怕他不相信,又道,“真的,我在家裏也常常這樣,不礙事的。”

卻不想他一張俊臉愈發陰沉,腳步一頓,低眸看向她,吐出的話一字一句冷如寒冰,“你說什麼?”希望隻是他聽錯。

“我說,我在家也常常這樣,你用不著擔心……”這是實話,有時候她常常挑燈看書,一時入神自然忘了時間,可是隻要吃點藥,第二天再補上一覺就會恢複如初。她隻是不想讓他擔心而已,可是為何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很好,非常好。

唇角殘魅一勾,他大步跨入房門,腳往後一勾將門狠狠踢上,接著毫不憐惜地將她往床上一拋,咬牙冷笑地覆上,“現在我的心情相當不錯,非常有興致聽聽你的故事,相信你會很樂意配合。”

隔日。

陶樂詞醒來,身邊已不見他的蹤影。

想起昨日種種,不禁有些怔愣出神。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的表情,語氣凶狠地一一逼問,從她小時候的體質,曆來的病症,吃過什麼藥,看過什麼大夫,事無巨細,毫不保留地全盤托出。礙於他當時的氣勢,她沒能抗拒,除了隱瞞她真正的來處之外,其餘的事情幾乎無一遺漏地告知。

直到夜幕降臨,他終於滿意地放過她,在她嘴裏塞入一顆丹藥之後,便說要出門一趟,幾天之後再回來。

也許是那顆丹藥的緣故,不久之後她便昏昏入睡,一覺睡到天亮,醒來隻覺神清氣爽,不見一點疲累。

如同往常一樣,洗簌完畢,便有伺候的婢女端著早膳走了進來,一一擱下後斂眉垂首地恭候在一旁。

不經意一眼,她隻覺這個婢女麵生得很,似乎不曾見過,不過她也不曾在意,因為某人的緣故,這裏三天兩頭換人已是常事。

隻是這一次,她卻錯了。

清淡的粥讓人食指大動,卻也讓她付出代價。

她心想,不管對方是誰,看來這次真的逃不過了。

隻是沒想到再次醒來,對上的是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沐青零,也就是她所熟知的青玥。

還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悔兒。

她該高興的,好不容易又回到這裏,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有幾分空落,仿佛懸在半空,一直靠不著地。

還來不及想清楚這種心情的由來,一個緊緊的擁抱已將她包圍,男子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如此近的距離,她竟發現他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越過他的肩膀,她看到他身後還來不及換回衣服的婢女,頓時了然,微微垂首,她安慰地輕輕回擁,“謝謝你,青玥,還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不語,良久,才啞聲開口,“他對你做了什麼?”

她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誰,於是安慰道,“他什麼也沒有做。”隻是時而輕佻,時而漠視,時而怒吼,老實說,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鬆開她,鳳目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裏,似是不相信。那個輕佻風流的人,怎麼可能不對她出手?

“真的,其實在那裏的生活,與在這裏時並無差別。”吃飯,睡覺,看書,平淡的生活,隻是每天對著的人不一樣了而已。

“那你是否後悔回來了?”

有些逼人的問話讓她一愣,下意識地垂下目光,她竟不敢直視那張明顯憔悴的俊臉,“其實我一直都想著回來。”是他不肯放人。

“可是你卻一直沒有回來。”

手一鬆,語氣已帶了一絲冷意。

陶樂詞苦笑,“我若能回來,又何必等到今日。”她也不想天天對著那個人,怕一顆心漸漸地不受控製。

見此,他終於緩了臉色,望著她,深深歎息,“對不起,我隻是擔心你。”擔心她的心,離他更遠。

“我知道。”

“往後不要再亂跑了,若你想要出去,大可跟我說一聲,我自會陪你。”從今以後,他不會再離開她一步。

“好。”低低地應著,不知為何,聽他這般吩咐,竟有幾分澀然。

他是不是忘了,她隻是到此一遊,並不會久留,最後,她還是會離開,不會一直都是他的籠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