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頭痛欲裂卻醉不過去(1 / 2)

顧順程沒有辦法再待在這裏,盡管‘唐悅君’就在這裏。他沒有辦法說出雲悅君的眼睛失明是因為眼角膜給了自己;更沒有辦法說出她一身的傷痕竟是她曾經的丈夫縱容他人傷害她間接造成的。

“那種失而複得的驚喜和害怕得而複失的恐懼”雲母的話反複在顧順程腦海中回蕩。他見到雲悅君時便是這種心情了。可現在,他又有什麼顏麵去麵對雲悅君。

顧順程飆車回到碧晴苑,可在站在碧晴苑門口的時候,他退縮了。他來這裏又有什麼用呢。顧順程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就是這樣忽略著唐悅君,甚至連她的屍體是不是她都分不出來。自己帶著生活了兩年的骨灰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像身後有狼群追趕一樣,顧順程飛奔著離開了碧晴苑,連車都忘了開。實在跑不動的時候,他眼前正好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他進去癱在桌上,要了十瓶最烈的酒。沒想到,店家隻上了兩碗。

他也沒有多說,隻是拿起一碗仰頭一飲而盡。直徑十五厘米的圓碗,兩口就幹沒了。他把碗摔在地上,“上酒!”

辣,隻是辣。店家嚇到了,倒不是怕他沒錢付賬,隻是害怕出人命!兩個夥計搬出一個大壇子擺在顧順程麵前。四十左右的掌櫃坐到了顧順程對麵,他抽了口煙吐出的煙圈遮了顧順程的眼睛“小夥子,失戀了?”

顧順程並不回答,隻是獨自從酒壇裏舀著酒往肚裏灌。

“這酒是自家釀的,沒啥名頭,入口沒啥感覺,就是後勁大。”掌櫃說完也舀起一碗慢慢品著不再說話。

酒館中間駐唱的男民謠歌手蓄著小胡子著散亂著頭發一股美國披頭士的氣息,深情的唱著《南山南》。

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顧順程耳朵裏充斥著一首又一首傷感的民謠,竟是越喝越清醒。

他頭痛欲裂卻醉不過去。

四周的人都各有各的心事,沒有人會在意別人的傷感。他們聽著別人的歌,想著自己的事。

隻有店家眯著眼注意著這個近乎自殺式喝酒的年輕人,最後實在看不過去,擺擺手招呼夥計拿了兩瓶收藏已久的“霸王醉”遞給顧順程然後把他趕了出去,連錢也沒收。

趕出去的時候嘴裏罵罵咧咧著“要死上別地兒死去!”眼框卻是泛著紅。

不知道是誰說過“快樂是會傳染的。”悲傷也是一樣。

顧順程坐在店家門口,天上一輪月明白白的掛著,周圍沒有星星,也許有但他也看不到。他灌一口酒抬頭看酒館的名字“挽風人”。他苦笑出聲,風又怎麼挽留的住?

顧順程扶著牆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著。“唐悅君!”他嘶喊著,空蕩蕩的街上飄散著他的心事,孤單的連風都沒有。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自從唐淼淼進入顧家,顧順程一眼都沒看過她。但唐淼淼卻知道二十號顧順程一定會在碧晴苑,去碧晴苑找顧順程卻隻看見他的車停在外麵,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今天一定要找到他,唐淼淼如是想著在碧晴苑附近尋找著。

“唐悅君!”這一聲劃破天際的聲音驚到了唐淼淼。

她順著聲音的來源尋去,卻遠遠看見路燈下顧順程如同爛泥一般躺在地上。

顧順程渾身發燙,肚子裏喉嚨裏都像火燒著一般,卻還拿著一隻空酒瓶不住的往嘴裏灌,附近地上另一隻酒瓶摔得破碎像極了顧順程的心;他的胳膊已經被玻璃碴子劃傷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唐淼淼正要過去,卻看見顧順程掏出電話不知道給誰打,他迷迷糊糊的說著,“唐悅君跳樓一個月前去過哪,接觸過誰,我給你三天時間,馬上給我查清楚!”

“不行,絕對不能找顧順程了!”這是唐淼淼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雖然自己把一切證據都消滅了,但顧順程查出唐悅君自殺的真相隻是時間問題。更何況兩年前在顧老爺子告訴顧順程是唐悅君把眼睛給了顧順程以後,他對自己的信任就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