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沈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沈木清抱著顧詩凝回到了臥室,吩咐傭人給她清潔身體,出去之前,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才走。
他下了樓,來到大廳坐下,臉上有些疲倦,腦子裏一直在回想起剛才在車上的一幕幕,臉上有種不易察覺的紅暈。
這時候沈老夫人穿著睡袍從樓上走了下來,神色悠閑。
“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詩凝呢?”
“她……喝醉了,在臥室。”沈木清停頓了一會:“您怎麼起來了?”
沈老夫人瞥了他一眼:“老了睡眠淺,睡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也不著急這會,以後入了土,有的是機會睡。”
沈木清有些無奈的發笑:“奶奶,別說這樣的話。”
沈老夫人涼涼地說:“你個臭小子,也不知道攔著點詩凝,她一個女孩子家還讓她喝成這樣,當的哪門子的丈夫,跟死了一樣。”
隨即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表情有些嚴肅:“不愛她也別作賤她,別等到有一天失去了才別後悔。”
沈木清的身體僵住,下一秒平靜的開口:“對不起,奶奶。”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跟著瞎摻合了,”沈老夫人說著,打了個哈欠上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才說了一會話,又困了。”
沈木清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關上了門。
“太太真是為了先生和夫人操心了,這麼晚了還起來找他說話。”
傭人遞上一杯水,眉眼帶笑。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有些恨鐵不成鋼:“也不知道這臭小子的脾氣像誰,做起生意頭腦靈活,看人對事一根筋,不知道好壞,我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出來操心。”
傭人笑了笑,接過水杯:“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啊就放寬點心吧,先生估摸著也能明白你的苦心。”
“唉……但願吧。”沈老夫人回想起沈木清嘴角的口紅印子,有些滿意的笑了,這小子,美色當前,也不是完全不懂嘛。
月光有些稀薄,透過窗子照進來,朦朦朧朧,沈木清簡單洗漱了一下,躺在了書房的床上,雙手枕在腦後。
沈木清今天失眠了,時間過去很久,翻來覆去沒有睡著,輾轉再三,走出房門去了顧詩凝睡覺的臥室。
月光照到她臉上,像瓷娃娃一樣,此時的她睡得正甜,呼吸平穩,沈木清走到她床邊,凝視了許久。
看著她的臉,讓沈木清想起來第一次見顧詩凝的時候。
那時候還是在大學,她穿著白裙子站在圖書館門前的樹下,風吹起她的裙擺,笑魘如花,攔住沈木清:“我喜歡你。”
那時候沈木清拒絕了她,顧詩凝依舊笑吟吟地說:“我不會放棄的。”
後來,在圖書館裏、在校園的過道上、以及在教室走廊,總會看見顧詩凝的身影,沈木清對這樣死纏爛打的女孩子並沒有好感,於是一直對她不冷不熱,再加上那時候對江綺有好感,就對顧詩凝避而遠之。
後來有一次他喝醉了,和江綺發生了關係,沒過多久,江綺懷孕了。
再後來,江綺被顧詩凝推下樓,不僅摔傷了腿,連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保住,還被顧詩凝搶走了保研的機會。
因此,沈木清對顧詩凝的不冷不熱變成了厭惡和憎恨。
或許是因為江綺懷過他的孩子,他的心裏多了一份愧疚在,在江綺畢業後就安排她進了盛華工作,在物質上和感情上盡量去彌補她。
在沒有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他對顧詩凝沒有任何好感,更多的隻是利用而已,哪怕自己厭惡她,也不會強迫她發生關係。
他對顧詩凝惡言相向的時候,麵對她近乎的絕望的臉時,心裏也曾有過不忍,可是每一次看見江綺的委屈和眼淚,都讓他將心裏最後一點不忍全部拋棄在腦後。
江綺一直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心裏的朱砂痣,可是慢慢的,他卻覺得自己從未走進江綺的心。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乖的不成樣子,沈木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裏某處開始崩塌,變得柔軟。
或許是因為昨夜沈木清覺得自己太過反常,第二天一早,就早早的就離開了沈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