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緩緩地、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起來,仿佛所有一切都離他遠去。
忽然間,一股極為獨特的雪蓮花香味悠悠地飄散而來,那味道清澈得如同山間最純淨的水溪。
令他深深地著迷,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極為強烈的依賴之情。
緊接著,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雙充滿力量的手臂抱住。
他整個人被擁進了一個結實溫柔的懷抱,同時,一股柔軟而溫暖的精神力如同輕柔的絲帶般,緩緩地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它緩緩地侵入他的血脈,一點一點地修補著他受損的細胞。
“呯!”一道璀璨得如同星辰般的銀色光芒瞬間亮起,護照結界赫然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阿法迦被這強光刺激到,意識恢複了一些,他緩緩睜開眼睛。
見一根根銀色的發絲輕柔地遮擋在他的臉龐,那冷白的皮膚近在咫尺,旁邊泛著銀色光芒的護罩結界。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讓他的眼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艱難地咽了咽唾沫,心中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可他的嗓子已經在爆炸中被嚴重毀壞。
整個脖子都隻剩下一點皮和脊髓骨粘連著,那脆弱的連接仿佛隨時都可能斷裂。
他隻能將臉埋在那個溫暖的胸膛裏麵……
“住手!”弗凱西斯見到清㵟忽然出現在前方,滿空紛飛的槍火,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怒聲吼道。
他急忙從駕駛室內飛奔而出,一路疾跑到甲板之上。
其他士兵見到是聖子殿下,也趕忙手忙腳亂地收回了火力。
清㵟緊握著阿法迦的手臂,一言不發,帶著人落到了甲板上。
看到他懷裏抱著的那個血骷髏時,乍一看去,還無法辨認出是誰。
隻因那人的臉實在是被毀得太過徹底,幾乎麵目全非。
直到注意到,他的身形以及他穿著的那件帶有十字架的鎧甲服,才知道自己差點誤殺了這個寶貝疙瘩。
可他明明已經確定教皇航母撤離了,阿法迦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
他的心中也是懊惱。
雖說在戰場上,生死由命,更何況還是敵方戰將。
但倘若是他自己的孩子,死了也就算了,可偏偏還是蒂斐養的孩子。
要是讓他死在了自己的手裏,以蒂斐的性格,或許不會明說什麼。
但這根刺肯定會永遠地紮在兩人心髒當中,到時候還不知會引發怎樣的禍端。
清㵟轉頭看向他,冷冷地陳述道:“是阿法迦。”
完蛋了,弗凱西斯的內心也陷入了無措之中,腦海自動將“阿法迦”這個名字轉換成了這三個字。
雖清㵟不再多說什麼,神情依舊冰冷,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他能感覺到清㵟是有點生氣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道歉,“抱……”
話剛到嘴邊,可一想到在場的幾千人都在看著,話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簡略地說道:“好,我現在就帶他去治療,我保證會治好他。”
說著,他便伸出手,想要將人從清㵟的懷抱裏接過來。
清㵟冷著臉,並沒有將人交給他,而是匆匆地從他身旁略過,獨自朝著醫務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弗凱西斯的心也跟著涼了一半,趕忙緊緊地跟上。
兩個人就這樣先後離去了。
剩下的士兵麵麵相覷,看著那些還存活著的人,沒得到指令,他們也不敢再擅自殺掉。
索性都將他們綁起來關住了。
手術室內,阿法迦被打入麻醉針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清㵟靜靜地守在旁邊,不斷地給他輸送著精神力。
“蒂斐,你不要擔心了。”
“肯定會沒事的。”弗凱西斯在旁邊輕聲安慰著說道。
看著那被炸得粉碎的骨頭,被醫生一點點地從肉沫裏麵地挑出來。
“嗯。”清㵟滿麵愁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轉頭看向弗凱西斯說道:“戰場上本就變化多端,更何況權力之爭更是殘酷,屍骸累累,你有你的苦衷,該殺就殺,不必顧及我。”
“…………”弗凱西斯一時語塞。
殺了麻煩才大,他這明顯的是在說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