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相親認識?”卓琳聽出了端倪,好奇心大盛。“是你的客戶?”除了工作,她想不出洛可可還能在哪裏遇見男人。
洛可可本想否認,但這樣一來她和徐澤凱認識的經過勢必要牽扯出卓遠。她想了想,輕輕“嗯”了一聲含混過去,給個模棱兩可的答複讓卓琳自行發揮想象。“就今天單獨吃了午飯,沒什麼特別。”為防卓琳繼續追問,她趕緊供述部分事實,同時略去了徐澤凱送自己玫瑰花這一插曲。
“長相如何?”外表同樣是卓琳關注的重點。即便她不是外貌協會成員,也不可能接受一個堪比卡西莫多的男人成為好友的另一半。按她的說法,判斷能否交往的準則之一即想象自己能不能接受與對方同床共枕。一輩子那麼長,犯不著找個麵目可憎者日日夜夜委屈自己。
在結婚對象的外表問題上,洛可可與卓琳看法一致,甚至她對徐澤凱好感的基礎正是因為他出色的外表。好看的人總是占優勢,特別是在愛情戰爭裏。
“很帥。”洛可可實事求是地回答。
“和小遠相比呢?”卓琳的老公李家成隻能算長相尚可,她就近找了個可參照對象供洛可可比較。
洛可可頓時心髒漏跳一拍,做賊心虛地揣測卓琳是不是借故試探自己。看她的表情仿佛完全不知情,洛可可暫時放下心來說道:“他們類型不同,不過,”她沉吟了一下,客觀地評價道,“差不多吧。”
卓琳的眼睛放光了,女人在談論到帥哥的時候通常會自動開啟興奮模式,哪怕對方和自己全無關係。“哇!可可,你要抓住機會,千萬別放走他。”這一刻,似乎徐澤凱身家幾許的問題變得無足輕重了,再次證明“好看”也是一筆資產,盡管隨著歲月流逝它會持續貶值。
洛可可臉上掠過的紅暈堪稱罕見,卓琳會相信那個男人“沒什麼特別”才怪。她真心為死黨高興,這麼多年總算出現了一個能令女強人臉紅的異性,感謝月老還惦記著洛可可。“可可,婚禮上收到新娘花束代表下一個出嫁的人哦,你要加油!以後我們就能四個人一起出去旅行了。”
“我們才認識沒多久……”洛可可小聲囁嚅著,確切地說認識了不到24小時。“不過,我一定會努力把握機會。”見識過昨夜相親會女多男少的大場麵後,她有了清醒的認識——絕對不能錯過徐澤凱,尤其在對方明確表達了好感之後。
“沒錯,這才是正確的態度,女人偶爾也要主動出擊。這年頭大家都忙,男人費了半天工夫收不到成效,很容易打退堂鼓。”卓琳以切身經驗諄諄教導洛可可,“現在連中學生都不流行花前月下的小清新小情調了,該躺下的時候決不要矜持。”
洛可可目瞪口呆地看著卓琳,半晌才發聲詢問:“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色誘’吧?”順便聯想到莫非卓琳早就打破“隻和老公上床”的約定,獨留她堅守著古板的規則。
卓琳自知失言,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我確定這個男人會娶我,而我也想嫁給他。既然兩情相悅,沒必要用條條框框束縛自己。”通往結婚的路道阻且長,審時度勢隨機應變方能笑著走到最後。
洛可可點了點頭,笑納卓琳的經驗之談。雖然不甚肯定何時才會走到坦誠相見這一步,但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仍然有必要,她可不想事到臨頭給對方慌亂無措的印象。作為一個31歲的女人,未免過於失敗了。
隻是,她在西餐廳悠揚的鋼琴伴奏裏隱隱約約聽出了一絲憂傷,或許那僅僅是她自己的哀愁:難道再也沒有人願意陪我慢慢地談一場戀愛嗎?
接下來的周二、周三,徐澤凱沒有再給洛可可任何音信。她插在咖啡瓶裏的玫瑰失卻了嬌豔的色澤,好幾片花瓣的邊緣卷起,被預示幹枯的深褐色占據了頂部地盤。
平日忙得連喝水時間都爭分奪秒的洛可可,這兩天卻時不時拿起手機查看是否漏接了電話或錯過了短信,她經常朝那朵擺在筆記本電腦旁的玫瑰送去一瞥,接著便開始垂頭喪氣地低下頭敲打鍵盤,像是鬥敗的公雞。
她曾經想過主動聯係徐澤凱,可沒膽量直接打電話,短信也在不斷編輯與不斷刪除間反複折騰,把自己搞得煩躁不堪。卓琳飛去了意大利,洛可可找不到另一個人傾訴苦悶,在期待與失望的煎熬中度過兩天後,她倒是見到了卓遠。
“大姐,我來睦鄰友好拜訪了。”他高舉著一瓶酒,神采奕奕地打招呼。長腿一伸,踏進她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