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遠,謝謝你幫我挑選的衣服。”言下之意自然是“徐澤凱很欣賞”,他酸溜溜地想那個令人不爽的家夥總算眼光還不賴,至少和自己欣賞同一款。卓遠沒有探究這“同一款”是否還定義了女人。
“作為回報,明天白天你要幫我打掃新家。”他不客氣地提出要求,惡聲惡氣補充道,“就算有約會也不管!”
她心情舒暢,笑聲也格外動人:“好吧好吧,軍師的馬屁一定要拍,我哪敢拒絕呀?”
他的心情卻並沒有好起來,掛斷電話後依舊陰沉著臉回到吧台。在吧台內幫手的Simon忍不住揶揄道:“Rex,雖然酷一向是你的賣點,但不是這種天塌下來世界末日的哭喪著臉好不好?你再嚴肅下去,別人會以為我經營不下去你馬上要失業了。”
卓遠白了他一眼,咧咧嘴做了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Sorry,老板,我剛知道原來我還負責賣笑。”頂開Simon接過新入場的人換啤酒的優惠券,他手腳麻利地打開啤酒桶灌滿一升的杯子遞過去,回頭說道,“就你這奸商還經營不下去,說出來也沒人信。”Simon的酒吧在這條街上相當有人氣,周末夜晚100元入場費隻附送一杯啤酒,居然還有人在外麵排隊等著進場。
Simon笑得既謙虛又得意,單手環住卓遠的肩膀調侃道:“所以我很誠懇地邀請你入夥一起發財,你考慮看看。”
卓遠還在北京做白領的時候,Simon就問過他有沒有入股的想法。當時他以為自己會在帝都落地生根,而現在他卻覺得自己不適合在一個地方久留。“嗯,我會認真考慮。”他並未一口回絕,留足了後退空間。
Simon沒再說什麼,走到一邊指導另一名新來實習的酒保調製雞尾酒。卓遠也忙碌起來,將洛可可輕輕拋在了腦後。
“Hi,Rex.”Jenny出現在吧台那一側,嬌笑著向他揮了揮手,“Singapore Sling(新加坡司令)。”
這是他們有了親密行為之後的第一次見麵,她如以往那樣用一款雞尾酒吸引他的注意,在他麵前點燃一支細長的薄荷煙。吧台的燈光照得她胸口的汗珠閃閃發亮,顯然她剛從舞池出來。
卓遠看了她一眼,默默遞過去一杯冰水。Jenny感激地笑笑,接過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漂亮的嘴角浮現一絲耐人尋味的淺笑,她似真似假地喟歎:“哎呀呀,Rex,搞不好我真的會愛上你。”
他不為所動,搖著調酒壺,表情疏離。Jenny悄悄咽了口唾沫,懊惱自己太衝動過早亮出底牌,現在主動權完全由卓遠掌握。
他把調好的雞尾酒放在她麵前,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那就是你的不幸了。”卓遠語氣平淡,仿佛在說“明天會下雨”。
她的表情異常難堪,眼中泛起濃濃的怨恨。對一個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他竟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可見他對她全無半分感情。那一次,隻是在生理欲望驅動下純粹的發泄。Jenny頓時泄氣,拿起飲料掉頭就走。
卓遠望著Jenny的背影,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憤怒和挫敗,心底同時有一個聲音在指控差勁的自己根本就是個壞男人。他勾起嘴角,無所謂地笑了笑。那又如何?男歡女愛本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遊戲,動什麼都不該動感情。
隻是有一些意外,他本以為Jenny是早就看透所有玄機的類型,想不到再開放的女人到最後仍舊想得到愛情。
愛就像是“性”的前戲,女人會假裝獲得高潮,因此才對前戲耿耿於懷。
吧台前經過一個又一個正點的辣妹,他會有衝動脫掉她們身上的短裙,卻興不起與任何一個深入交往的念頭。炫彩的舞池燈光掃過卓遠的臉,他在這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再也沒有了愛人的能力——就像看過了最美的夜空,從此對一切城市的燈火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