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個幽靈,遊蕩在一片沒有盡頭的荒蕪。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我的後麵,沒有退路。很多雜亂的記憶在腦海裏閃爍,但是我沒有都想不起來。或許我應該仔細想想,我該去幹些什麼,隻是我不能停,我要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有些什麼讓眼前這片荒蕪都為之震動,比死亡更可怕的一些什麼。
黑暗中,一雙緊閉的眼猛的顫動,渾身戰栗。
......
當無限的棺木映入眼簾,書生不禁怔怔喊了句:“臥槽......”
此話一出,回音陣陣。
仿佛有一群草泥馬踏過天空,頭頂上那奇怪的灰色穹廬居然抖落了一陣沙土。
草!
書生心中暗罵,趕緊捂嘴。
吳家兄弟也紛紛嘴角一顫,這情形......還是閉嘴的好。
半響,吳老二眼中帶著熾熱,低聲問道:“大哥,這麼多棺材,怎麼搞?”
吳老大眯著眼,頗為擔憂地說道:“先不忙怎麼搞,咱們還是先找條出路吧。”
書生一聽,翻了個白眼,“出路?你看哪會有出路?”
“是啊......”
吳老大趔趔趄趄地走上岸,抬頭看著,眼裏印著一股絕望。
這是一望無際的灰色地帶,一片空山絕穀,隻有數不勝數的破舊的棺材在其中,也不知沉寂了多少年。
“不過......”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書生再次浮起了他那怪異的笑容。
他走上岸,拉著幾乎沒有了呼吸的葛大牛,在吳家兄弟詫異的目光下,右臂猛然一砸,單手插進了他的胸膛。
啪啦!
四五根慘白的肋骨帶著一些碎肉捅了出來,葛大牛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就那麼糊裏糊塗地被終結了生命。
“你幹什麼!”
吳老大一聲怒吼,天上的泥沙又是一陣抖落,吳二狼趕緊捂上自家大哥的嘴。
“幹什麼?”
地上血淋淋的一片,書生回過頭,臉上被濺了不少血。
他笑意濃烈,右手抓住了一顆心髒,用力一捏!
“嗬,終於用上這傻大個了......”
......
暗黑的雲,沉澱在廣闊無垠的蒼穹,層層疊疊地遮住了天,像是一頭荒古巨獸,蟄伏在穹廬之上。
萬籟俱寂,地上是一處連綿不絕的山脈,滿山遍野的參天大樹輕輕搖晃起來,似乎被沉重的蒼穹所威懾。
此時,嗖的一聲,一道虹光從樹林深處閃出。
那道光快如閃電,在半空中劈過一列刺眼的火花,猛然衝向那烏雲磅礴的天空。
烏雲之中,一個穿著白色僧袍的男子安詳的......坐在雲層上!
直到那虹光出現後,這僧人才漸漸提起聳拉著的眼睛。
眼中異光熠熠,食指往前一點,漫天的黑雲瞬間縈繞成一個數千丈的巨盾,三百米的厚度,整個盾身都透著重金屬的暗光,直挺挺地擋在了他的前麵。
隻是,雲盾再厚,在那道電光麵前都不過是塊軟豆腐,連一秒都不到便被光芒穿透,迅即煙消雲散!
雲散之時,一個高大冷峻的身影出現。
在雲層上輕易而行。
一束烏黑的長發恣意飄灑,一身簡潔的白色長袍微微鼓動,俊美的輪廓透著幾分冰冷。
僧人抬起頭,靜靜看著那人,突然笑了起來。
坐禪合十的雙手鬆開,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道:“好久不見啊。”
白袍男子板著臉,冷冷吐出二字:“是你。”
這倆字不帶疑問,也不帶感歎,隻仿佛在輕言述說一個事實。
那僧人稍稍點頭,笑意不減,說道:“現在都民國二十七年了,你還是這般打扮,實在out了。哦,這是洋文,就是你老了的意思。”
白袍男子臉上不見波動,冷聲說著:“你,與西人,同為蠻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