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說,主動把賣野物除去買大米後的一兩銀子交上來,還說了地主家會收野物讓他們盡管送的話。
老太爺沉吟,看易雲卿:“這錢是你跟冬陽賺回來的,你說說你的看法。”
這次會議冬陽以累了的理由沒參加,女眷也被老太爺打發去睡了,一屋子都是支撐一家的男人。易雲卿想了下道:“爺爺,爹,還有三叔四叔。我們易家遭此橫難隻能說是伴君如伴虎怪不得別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聖上流放我們一家到這楊洲富貴村還有十畝沙地而不是那些苦寒邊城,可以說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老太爺點頭:“相比曆史中被誅九族家破人亡的大家族來說,我們已經算是好的了。我們有手有腳,還有十畝沙發,現在又有冬陽會打獵,日子雖然清苦些,可勝在家人齊全。過了這一代好好培養易家子孫,就未必不能再出位太子傅閣老。”
一旁的大老爺黯然。從小被家族寵上天的親弟弟給家族招來如此大禍,他這做哥哥的是又羞又愧呀。“爹,”
老太爺擺擺手。“你弟弟的事跟你沒關係,誰都想不到聖上會忽然發難。再則,一家人哪有隻共富貴不共患難的。”
老太爺一句話說的大老爺眼眶暗紅,庶三爺庶四爺低眉附合,不過他們半斂的眼內到底在想什麼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易雲卿低眉,他對一直打壓他跟逼著他娶男妻的二叔說不怨是假,隻是事已至此,二叔家已經全數抄斬,再恨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多留點時間想想現在這一大家子的出處。“爺爺,冬陽在山上還留了七八個騰蔓竹套子,運氣好明早或許有點收拾。到時候一起拿到鎮上賣也好,賣給地主家也行,我想把錢並這一兩銀子一起,給冬陽製把好弓箭。冬陽說過他獵過鹿、獐子、野豬、冬日還能獵到野牛,家裏現在缺錢不假,但磨刀不誤砍柴功,要能獵到大獵物,就著現在家家秋忙,應該能舍得錢給家裏添點野味吃食。”
庶三爺是個混的,當下就不滿嚷道:“雲卿媳婦不是會用石子打獵物嗎,幹嘛還浪費那些錢?不如留著錢修補下屋子,要知道馬上就要立冬了,就現在這不遮風不避的屋子,老夫人可經不起。”
庶四爺瞥眼庶三爺眼,一幅懶得跟他說的樣子。
老太爺瞪眼自己的庶子,眼內閃過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氣惱。“你給我閉嘴。”
庶三爺撇撇嘴禁言,庶四爺想了下道:“要能獵到大獵物自然是好的,隻是雲卿媳婦畢竟是一個人,山上碰到大獵物不會是有危險?”
易雲卿看眼自己的三叔,道:“冬陽已經跟我說好了,明天要是誰願意都可以跟他一起上山打獵,他會手把手教我們。”
老太爺舒了眉頭。“冬陽是個懂事的。”
5獵物
日子有了盼頭一家子總算可以睡個好覺,第二天天還未大亮冬陽就起了,叫醒想跟他上山打獵的人,匆匆吃過大餅跟昨晚熱的粥。上到半山腰天大亮冬陽才看清一眾跟著的人。
易雲卿是肯定的,也是跟的最緊的人。餘下是庶三房的易雲青跟易雲春兄弟,還有庶四房的雲鬆,吊在最尾的赫然即是庶四爺自己。
雲卿看清冬陽眼內的驚訝,推了推他輕聲道:“讓四叔跟著吧,橫豎等下照顧點就是。”
易雲卿說沒事冬陽也就不發表意見,每個人給掰了根樹枝給他們,教他們經過草叢時小心蛇蟲,再教他們走路如何不發出聲音,認領一些常見的植物。等到昨日他們打獵的那塊,八個騰蔓竹套即有六隻野兔跟1隻野雞,他認真看過竹套,或許是這附近的野物從沒被套子套過所以大多數中招了。
這一下子的豐收讓一眾都喜上眉梢,庶四爺一隻隻看過野兔,笑著點頭:“不錯,昨日地主家就最愛這種野兔,說是味美又嬾,是極好的野味。”
見不太抱希望的竹套管用,冬陽想著幹脆一不坐二不休帶領一幹人等製作竹套。他沒想著一教就會,耐心的一一仔細教過,最後親自加功編過,然後隨著水源教他們設套。一氣設了三十個竹套才作罷。
竹套設好再往裏走,昨天就準備好的石子冬陽帶了一大袋子,見了獵物設計好距離甩手就打。把一幹親眼所見的人驚的眼珠都掉了一地。
易雲春當下喜的抓耳撓腮,求著冬陽教他。
冬陽笑笑:“隻要你肯學我當然肯教,隻是這活不是三日兩日就能成的,要堅持不懈。我當初是練了六年。”
“六年?”易雲春驚了,掐指一算。“大嫂八歲就上山打獵了?!”
“我五歲就跟父親上山打獵了,八歲學他用石子打野物,十歲弄弓,十二歲就能獨自上山打獵了。隻也是那年,我父親因病去逝。”上山打獵不是個輕鬆活,但重要的是跟自己敬愛的父親在一起,就算辛苦也是快樂的.隻是天意弄人,子欲養而親不待,他明明高高興興從山上下來迫不及待想告訴父親自己獨自獵取的獵物,可見到的卻是父親因病而憔悴的身體.
易雲春露出一抹拘謹神色,遲疑是不是該開口道下歉.
冬陽笑下,轉身繼續教他們打獵的技巧.
午間隨意弄了些野果果腹,午後則由庶四爺跟易雲青回程把獵物送回村內。畢竟現在天氣還較熱,獵物放久了恐不新鮮影響味道。爾後再領著他們在山內轉了轉,再次收獲野兔兩隻野雞一隻,經過溪邊某處時,冬陽還發現了野豬野鹿等大型獵物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