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以為這是你遁逃有方吧?嗬,典型的野雞魔導士式的自以為是。”他笑道,“其實你沒被抓到隻不過是因為賞金還不夠高罷了。”
野……啥?!那叫民間魔導士好嗎?脫離學院派、自學成才的那種!
“喏,你自己看吧。”
他把手機遞給她,頁麵是使役官方的流竄魔導士懸賞榜,她往下翻了好久,才在兩百多位的地方找到自己,而賞金也隻有區區800金幣。
“這點小錢排名靠前的使役都懶得賺,他們都等著你再逍遙蹦躂一陣,時效一長、賞金提高了再行動。想要過上朝不保夕、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涯,你得先努力擠進前50才行。”
他的語氣滿是譏諷,聽了就讓人來氣。雖然她也不想天涯海角地流亡,但她更討厭被低看、或是被人比下去。
“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佐格絲毫不顧及她受損的自尊,自顧自地說,“我叫你過來是來找你談賠償的。”
“賠償?”她覺得對方的確應該支付自己精神損失費。
“這是被你弄壞的。”他掏出一枚支離破碎的懷表。
“我幹的?”
“可不是你那記貫心咒嘛。”他說得有理有據。
“唉,小氣鬼,幫你修好不就完了嘛……煥然一新!”她向懷表施展修複咒,可裂縫絲毫沒有閉合的跡象。
“咦,怎麼回事?”她之前對《圖鑒》封麵進行的修複明明是有效的呀。
她接過懷表裏裏外外研究半天,再怎麼看也不過是塊普通的破表,隻是表蓋內側貼著一張指甲蓋大小的女孩照片,看起來年紀比她略大,溫婉賢淑,絕對是名大家閨秀。不過因為裂痕,照片上的臉也被劃開了幾道。
佐格將表奪了回來,“淺顯的修複咒隻對物理損耗有效,對黑魔法攻擊造成的破壞不起作用,而且我並不是在意懷表本身……”
“不就一塊破表嘛,你就算送給我,我還嫌占地方呢!”她不耐煩地打斷,“看你這幅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刨了老婆墳呢!說吧,你要多少錢?”
說白了,不就是碰瓷嘛!這塊懷表不過是塊磨碎嚴重的小物件,又不是魔法道具,最多也就值幾十枚金幣。
聽到她說“破表”的時候,佐格就眉頭一皺,一提錢,他更是隱隱不悅,可致命一擊還是出自“如喪考妣”四個字,佐格的臉一下子陰沉起來。正如他所說,他在意的並非懷表本身,而是趁機從裂縫中逃脫、至今不知去向的散魂。
那一縷散魂雖然是他的精神寄托,卻也隻對他有意義,根本無法用經濟價值衡量。
他的緘默使得辦公室的氛圍變得越發詭異沉寂。陳列架裏的眼球標本加快了沉浮節奏、齧妖狼也無聲無息地站了起來。
栗斯嘉意識到,產生這些異動是因為它們感知到了這個男人的負麵情緒、嗅到了危險的意識——齧妖狼的敏感是一方麵,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魔染如此強烈之人。
她忍不住妥協道:“好啦,就算是我弄壞的,修我也修不好、錢你也看不上,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他強壓住火氣,“不行。”
眼球消停下來,齧妖狼也重新趴下,說明他的心情平複了——你倒是平複得挺快啊!
“壞都壞了,你還能怎樣!”
“坦白說,就是把你挫骨揚灰也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等價的懲罰,你的法術又亂無章法、派不上用場,所以我決定先差使你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他一屁股坐到辦公桌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旁邊的空檔。
她嫌棄地擺手,“我是絕對不會和你上床的。”
“睡你?哼,你想得美。”他也嫌棄道,“你當我是買不起搓衣板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