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卻在關門的瞬間聽到薑承沙啞著嗓子輕聲說道——“多謝道長。”

世人都道妖魔暴戾無情,卻不知魔並非無情,非但有情,而且用情至深。淩波甚至有些羨慕夏侯瑾軒,能夠得到一個魔的深情無悔,而他卻隻能遠遠的看著那人,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傻丫頭,你就真那麼喜歡龍溟那小子?”

淩波被身後的聲音嚇得一激靈,回轉過身去鞠躬,想到謝滄行的話臉上免不了帶上些許苦楚:“淩波見過師叔。師叔的傷……”

謝滄行一手掐腰一手抓抓腦後的發髻,哈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雖說薑小哥的爪子利得很,可要劃破我這層皮還差點事兒呢!”他動作頗大,胸`前纏的白布殷出了淺淺的紅印子,這傷卻是為了攔著薑承才落下的。

要把樓蘭王的魂魄趕出夏侯瑾軒的身體,卻又不能傷害到夏侯瑾軒,哪有那麼好的事兒呢?薑承卻是不能容許有人傷了夏侯瑾軒的——就算是為了救他也不行!謝滄行和皇甫卓隻能手腳並用困住薑承,讓其他五人盡快行事,就這樣掛了彩還差點沒攔住呢!

瑕剛上了樓梯,手裏還端著碗不知是什麼熬成的散發著奇異味道的東西,他一見到謝滄行便開始吹胡子瞪眼:“你跑出來幹什麼啊!你真當你身上的皮跟你臉皮一樣厚得像城牆怎麼劃不劃破啊!給我老實回房間呆著去!”

淩波成功的見證了師叔變忠犬的全程直播,然後帶著囧啊囧啊囧的心情晃晃悠悠的去客棧一樓給夏侯瑾軒催熱水了。

不過樓蘭地處大漠腹地,即便不明原因的連續降雨,也還沒有奢侈到能大半夜的立刻提溜出兩三大桶水就為給人洗澡——連用來喝的都快不夠了!

所以說人才那都是逼出來的,淩波充分發掘了五靈法術的用途,首先是用冰咒攢了滿滿一桶的冰,然後用風咒將大冰塊碎成冰渣,最後用火咒加熱……最後的最後,淩波憑借多年練習出的精準控製能力,用風咒將死沉死沉的滿滿一桶水運到了二樓。

至於怎麼洗那就是薑承的事情了,淩波秉承著男女授受不親的思想甩袖子走人。

淩波為了燒水折騰的時間不算短,期間夏侯瑾軒的呼吸逐漸平穩,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情況已經好得多得多了,薑承的心緒也漸漸平靜,然而這一桶水又把他的思緒給攪亂了。

給心上人洗澡……聯想到折劍山莊那次,薑承很難不讓自己起綺念,不過讓別人給夏侯瑾軒洗澡更不可能。

薑承的手有些顫唞,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始給夏侯瑾軒脫衣服——夏侯家標誌性的緋紅色外袍,每一代都曾經被吐槽過穿著嫁衣到處跑,但偏偏讓夏侯瑾軒穿出了超凡脫俗飄然欲仙的感覺;隨後是鞋子和腰帶,然後是印染著墨竹的白衣……

說起來夏侯瑾軒的身體比起他自己比起謝滄行比起皇甫卓都要軟得多,窄肩細腰,容貌也是秀美甚至甚於女子。相識十多年來夏侯瑾軒被認成女子的次數多到薑承都數不清,兩人互表心意後他有時也有過‘若瑾軒真是女子該多好’這樣的念頭,可卻又覺得這是對瑾軒也是對自己的感情的一種褻瀆。

腦中的彈幕已經從折劍山莊刷到明州,薑承手上的動作卻沒緩幾分,已然將最裏層的黑色裏衣解開:“到這般炎熱的地方還穿這麼多,也難怪會中暑了。”薑承搖搖頭讓夏侯瑾軒的上身靠著自己,寬鬆的裏衣順著肩頭滑落,露出了纏滿繃帶的上半身。“嚇!這麼多繃帶……難道瑾軒身上還有傷瞞著我?!難怪司雲崖那段路他一直不舒服……”

雖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滿心憂慮薑承伸手解開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