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軒歎了口氣,示意謝滄行幫忙把瑕帶到一邊,任由薑承打量他:“阿承,為什麼要到厲兄這裏來,可以告訴我嗎?”

“我……你瘦了。”薑承顧左右而言他,看著夏侯瑾軒疲憊的樣子,心裏一陣又一陣的心疼——他臉上的嬰兒肥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下巴瘦得尖尖的顯得臉更小了,而重重的黑眼圈和眼袋在他蒼白臉色的映襯下格外顯眼,看起來似乎風一吹就會飛走的樣子。

“還不是思慮過重……想你想的!”眼看著瑕又張牙舞爪的要撲上來,謝滄行趕忙把人拉住,幹脆把胳膊遞過去讓他咬著出氣,隻要別再給那對小夫妻添亂就成。

暮菖蘭到底是女子,感性大於理性,也忍不住為夏侯瑾軒說話:“薑兄弟,殺人妖魔之說不過是皇甫世家的一麵之詞,但你若一走了之,反而是合了皇甫一鳴的心意,主動將這個罪名給自己戴到頭上去了,這樣的話,你讓小少爺和夏侯家如何自處呢?”

薑承的頭越來越低,卻仍是一言不發。

厲岩並不了解事情始末,但是他曾經說的是‘如果在人類那邊呆不下去了,可以來找我’,自然覺得這次收留薑承是因為他在人類那裏受了委屈,再加上瑕和暮菖蘭的步步緊逼,他若是不給薑承出頭那他也就不是厲岩了:“自己給自己安罪名?別開玩笑了,分明就是有人存心陷害他,就算殺人的人不是他難道你以為外麵的人就會罷休?”

夏侯瑾軒終於把目光從薑承身上挪走,看著厲岩:“厲兄你如此維護阿承,我很開心,而且我確信那些‘外麵的人’會罷手的。”

沒什麼焦距的茫然的眼神讓厲岩有點毛骨悚人,能讓他有這種危機感的人類,夏侯瑾軒真真是頭一個:“切,別叫的那麼親密好像跟我很熟一樣,你們這些人類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貪婪狡猾的人類怎麼可能放棄‘斬妖除魔、維護正義’的機會。”

“嗬嗬,厲兄是山寨的大當家,要照顧不少人的吃穿用度,定能理解缺衣少糧沒有藥的痛苦吧?”見厲岩不自覺的頷首讚同,夏侯瑾軒繼續說道,“你們可能對四大世家都有些誤解,其實四大世家除了世代習武外都在商業上也各自有所建樹——折劍山莊歐陽家做的是打鐵的行當,出售兵器、防具甚至於各種農具;皇甫家和上官家皆是做的奢侈品、舶來品的生意;隻有夏侯家做的是普通人的生意,柴米油鹽醬醋茶、吃飯用的碗筷、平日裏穿的衣服衣料、藥材店裏的藥材、神州各地的錢莊……隻要一聲令下,皇甫家就會麵臨無米下炊、無衣出行、無藥治病的困境。”

夏侯瑾軒一番話說得謝滄行等人目瞪口呆,這樣的處境就算隻是想想也覺得可怕,而暮菖蘭更是聯想到了另外的事:“難道小少爺你借我的鷹發出的信……那麼早就動手了嗎?!”

謝滄行撓撓頭:“啊呀,這樣的話皇甫少爺不也要跟著倒黴了?”

“既然關心誣陷薑兄弟的人,你又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厲岩伸手一推夏侯瑾軒,“你們從哪裏來的就立刻回哪裏去,這裏不歡迎你們!”

瑕扶住沒站穩的夏侯瑾軒,生氣了:“你這人幹什麼啊,我們來找薑小哥又不是來找你的,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啊。”

厲岩手攥了攥拳,但還是看在薑承的麵子上沒有動手,語氣卻明顯的不耐煩了:“再囉嗦,可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