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是激將法了,殺手並不吃這一套。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既然你們這麼說了,我就廢了這個靶子好了。”

他把趙一心拖到最靠近海的甲板上,海風帶來的鹹腥味撲麵而來,衝擊著趙一心發昏的腦子,她隻知道現在的她緊張到反胃。她甚至出現了幻覺,仿佛聽到了空中傳來的嗡嗡聲。

“會水嗎?”殺手在她耳邊低聲問道。

趙一心吃不準他的意思,隻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殺手好像無聲地笑了一聲:“那就活下來。”說完這句話,他就把趙一心推到了海裏,自己縱身一躍,攀上了直升機扔下來的梯子……那些男人們措不及防,看到趙一心被推下海正打算跳下去救人,卻沒注意到天上的直升機,眼睜睜看著殺手消失在眼前。

在海裏浮浮沉沉的趙一心看著跳下海救她的那些人,卻在想,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無權無勢,隻是個喪家犬,會不會後悔為了就自己錯過了追擊殺手最好的時機呢。不過……原來那個嗡嗡聲不是自己的幻覺啊。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過來,自己已經在醫院了躺著了。真好,還好好地活著。這算不算遂了那個殺手的意思呢?趙一心搖了搖自己的頭,想什麼呢,自己連那個人的臉也沒有看清,不過,在慌亂之中,倒是瞥到了一眼,隻能說是普通相貌吧,看一眼就會忘掉的那種。但是這種相貌做殺手不是正好嗎,要是太惹眼,又怎麼隱藏自己伺機而動呢。趙一心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對一個威脅自己的殺手分析起了相貌問題。

這時門口傳來了動靜,一個護士推門進來,原來是來換點滴了。趙一心看著那個年輕的護士忙碌,開口道:“護士姐姐,請問是誰把我送到醫院的呢。”

對方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停下手中的活:“我不知道誰把你送進來的,但是是一個戴眼鏡穿著西裝的男人給你墊的醫藥費。說你醒了他會過來看你。”

戴眼鏡穿西裝的男人?她什麼認識這麼一號人物了?腦子裏拚命回想還是一無所獲。趙一心的社交圈子小得可以,以前就一些同學啊老師啊,剛剛畢業就遭遇重大事故,所以她還真不知道這種精英男和自己有什麼牽扯。無所謂,反正最後這個人肯定會出現,然後表示自己的來意。

看著麵無表情的趙一心,護士的心裏其實充滿了對她的同情。一個小姑娘進了醫院,竟然沒有什麼人看望,也聯絡不到她的親人。之前給她墊醫藥費的那個男人一看就和她沒什麼關係,交了錢就走了,不管不問。這年頭,到處都是人情淡漠,世態炎涼。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像生無可戀一樣,眼神空洞得可怕。

其實,趙一心也沒有對方想得慘,剛剛隻是放空思考了一下那個眼睛男的來曆,就被腦補成這樣。如果她知道眼前這位護士姐姐的所思所想之後,會不會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似這麼正經的護士,竟然有如此強大的腦補能力。

這些也如果,趙一心絲毫未查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多麼憐憫和同情,她抬起頭來,綻開一個笑容,問對方自己的手機如今身在何處。她記得自己是放在一個包裏,慌亂之中不知道把包放在了哪裏。

果然,“手機?我沒看到過,不過我可以借你。”護士把自己的手機替給了她。趙一心接過手機茫然,不知要聯係誰。不過,她好像記得小冉的號碼。

“喂,請問你是?”手機傳來了一個慵懶好像剛睡醒的聲音。這丫頭,都下午了,該不會還在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