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2)

跟在後麵的少年看麵容雖還年幼,也是生就的華貴天成。扯了前邊公子的衣角,笑鬧著貪看路旁的景致。

“王兄,你來看,這是什麼?”

說話間,拿起旁邊攤子上一支陶製的鳥形哨子,伸到來人麵前,讓其看個究竟。

那公子也隻是笑,拿扇柄敲敲他的額頭,

“咎兒,別隻顧亂跑,當心把你自己丟了,在這楚都大街上哭鼻子。”

“王兄就會說笑,韓瑞他們在後麵跟著,哪就丟了呢?”

錯身間,卻瞥見一抹冰藍,也是一樣的雀躍好奇,星辰一樣的美目,波光流轉,顧盼生姿。

擎了那個泥哨,就這樣呆立在了繁華街市中。

世間,果有這樣的人麼?倒不見得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是讓人一見,就失了方寸呢。為什麼心會跳的這般厲害?臉上有灼燒的熱,這是,怎麼了?

“咎兒,瞧什麼呢?怎麼就發起呆來?”

“……”

回程的路上,開始神不守舍。少年的心事,不好說。想再去尋那個影子,可楚都繁華,哪裏是方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歎口氣,就當,做了個夢吧。

隔天的楚宮盛宴。那個麵黃焦瘦的皇帝楚威帶著頗有些討好的笑容端坐在龍椅上,身後立著楚國太子楚天明。兩旁,各國皇子每人麵前一張高幾,把酒言歡。左席首位即是東榿太子東方哲,與他對麵的,是西炎國太子西門鴻彥。東方哲右手邊是南溟國太子南宮玉蟾,右邊次席則是北辰國太子北都坎。這四國儲君之後,先是楚王諸子,然後是各國成年的皇子們。第二排次之,是各國蕃王世子和使臣,再往後就是楚國的王公大臣。

殿上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來自西域的美豔舞姬翩然起舞,觥籌交錯間,皆是頹然之色,酒醉之詞。東方哲捏了一隻盤龍琉璃盞,靠著身後那人的幾案,歪了頭問道:

“這就是楚宮的端午宴?”

“王兄且耐心些。韓瑞說,這天承殿前早就起了高台,要等宴罷,楚國公主會上高台撫琴,那時,才熱鬧呢。”

東方哲身後是東榿國齊王的世子東方咎,也就是昨兒個街市之上為著一抹影子丟了心神的少年。

東方哲點點頭,彎了一下唇角,眼睛掃來掃去瞧起各國他日的國君們來。楚天明並非楚王長子,因嫡出才被立為太子,身長未足,形容尚小,還有幾分童氣。西門鴻彥已過而立之年,唇上一抹濃黑的小胡子,舉手投足儒雅淡然,不似一國儲君,倒像書院裏教書的夫子。北都坎麵黑體胖,闊嘴虯髯,一派北方悍夫氣度,濃眉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環眼爆出精爍之氣。而南宮玉蟾跟自己差不多年紀,溫柔秀美,齒白唇紅,一雙細長眉眼,連聲音也細膩溫順。

正出神間,忽聽楚皇笑道:

“今日各國王子皇孫齊聚楚都,顯我華夏昌盛。寡人在天承殿前起高台一座,欲讓小女撫琴一曲,為各位皇子助興,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頓時歡聲四起,楚國大臣們山呼萬歲之聲不絕。這東方家的兩兄弟相視一笑,輕蔑之色便浮在臉上了。

隨著眾人來至殿外,抬頭望去,高台之上一柄黃羅傘下,公主已然在座。臉上一抹輕紗,露在外麵的隻是兩隻黑白分明的水杏眼睛,瞬間便勾了少年皇子們的心神去。麵前的矮幾上一把飾了孔雀翎的古琴,身後是兩個素裝宮女。內侍官尖利的聲音秉過,隻見玉手一撥,一串天籟之音便溯然而起了。

東方哲饒有興味的瞧著,倒也不覺得怎麼樣。倒是身後的東方咎,忽的遠遠瞥見了楚王太後身邊的那抹冰藍,登時直了眼睛。

東方哲瞧出異樣,順了堂弟的眼光看過去,嗬嗬笑起來,

“咎兒,是不是瞧上楚王的哪位公主了?”

走了心的人回過神來,臉漲得通紅。一旁年長的的護衛解圍道:

“太子又拿世子爺取笑了。世子爺才多大啊?哪就曉得這些事,倒是太子爺當為自己打算打算了,與其回去從那些模子裏出來的秀女裏挑,不如在這裏爭一個太子妃。這楚王做皇帝失了典,卻生得好女兒呢。”

“哦?”東方哲挑眉,“爭?如何爭法?難不成各憑武功動手搶了?”

說著,自己覺得荒唐,也笑將起來。

正說話間,卻有楚皇邁幾步湊近。

“是東榿太子?寡人還是頭一次見呢,東方賢弟果然教子有方,侄兒生的真是一表人才啊。”

東方哲笑著一欠身。

“楚皇過獎。父皇托我給皇上見禮。”

“嗬嗬,好說好說。”

“楚皇的公主,好琴藝啊。”

聽到這裏,楚皇的臉上便有幾分喜意。倒不為女兒得到的誇獎,這四國中,隻有東榿還未有楚國公主進得後宮,而偏偏東榿又是國力最強,也最讓楚皇懼怕的。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