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好。”
咎點點頭,
“也好!過會兒我們一起回竹樓用膳。照顧好恕兒,別叫風吹了。”
溫柔的口氣叫琳琅心頭一熱,把東方恕抱了過來,輕道:
“知道的,皇上放心。”
一旁低著頭的韓士釗聽見這番話,眉頭一皺,不過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咎笑著點頭,
“好。”說著,就要掉馬頭。
“諍——”
咎停了動作,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好熟悉的聲音,似是什麼時候聽過的。
猛然間一個念頭在心裏電光火石般閃過,失聲大叫:
“糟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從馬上撲向琳琅母子。
“唔!”一聲悶哼,一支帶了彩色羽毛的竹箭插在了咎的後心,沒有人看見它從什麼地方而來,連暗處的黑魈都未曾來得及反應。
這一刻跟五年前楚都的獵場裏那一幕血腥是何等相似,隻不過,當時逃過一劫的東方咎,這一次卻倒了下去。琳琅發出一聲尖叫,韓士釗從震驚裏回過神,搶前一步把咎接住。
獵場裏頓時亂作了一團,正在圍獵野物的武將們迅速集結,遠遠在竹樓那邊的文臣也很快得了消息,趕了過來。
細小的傷口帶來的痛感並非強烈到不能忍受,可是迅速產生了暈眩的感覺。咎當然知道這是箭上喂毒的結果,耳邊亂糟糟的吵嚷叫喊聲卻在提醒她此刻絕對不能夠閉上眼去。
用指甲拚命掐住手指讓自己不要昏迷,盡著最後一口氣吩咐韓士釗,
“士釗,快!……護送長公主回宮!安排侍衛……嚴加保護!”
“是!”
“皇上!”琳琅手上還抱著東方恕,被這突來的一幕嚇得麵無人色,看見咎中了箭,更加慌亂,眼睛裏麵盈了淚出來。而東方恕也在哇哇大哭。
“皇姊,趕緊帶恕兒回宮,那裏最安全!朕不會有事,不用擔心!先保護恕兒,皇姊……”
“皇上……”
咎喘了一口氣,“皇姊,這是東方家唯一的血脈了,恕兒,不能出事,你……”轉頭吩咐士釗,
“快!快帶長公主走!”
“是!”韓士釗二話不說,接過了東方恕,抓起琳琅的一隻胳膊,不管她如何頻頻回頭放心不下咎,拉著她快步離開了出事的地方。
這個空裏,侍衛們全數趕到,小路子一臉驚慌的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萬歲爺!這,這是怎麼了?”
“士鐸……”
“末將在!”韓士鐸反應很快,早已命人封鎖了獵場。
“召回白衛門,帶人去……去南郊,封了伏隱觀,全城禁嚴,搜捕……搜捕一個中年的道人……”
“是!”
天旋地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咎額頭上大顆的汗珠落下,
“黑魈,回宮去……叫天曦,叫天曦來……”咎的聲音已經很微弱,呼吸也在逐漸變輕,
“傳太醫!快傳太醫啊!”孔任擠不進圈裏來,在外麵急得大叫。
“小路子……”咎緊緊攥住貼身內侍的手腕,咬著牙拚了最後一絲力氣,
“送……送朕去玉塵宮,告訴鴻雪公主……楚妃到之前,任何人不準給朕療傷,聽見了嗎?”
看到小路子點頭答應,咎一口氣才鬆了,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自從早上咎走了之後,天曦就覺得眼皮一個勁的在跳,心裏也是慌慌的,做什麼都安不下心去。怕是咎有什麼事,想到她又想起早上的一幕,紅了臉,搖搖頭笑自己太過多心了。
正想把繡著的活計再添上幾針,剛坐下拿起針來,耳中就聽到了異樣的聲音。好似有人自遠處往這邊而來,卻非尋常腳步,而是踩著宮中殿閣的屋脊、瓦片,聲音輕且急,武功非淺,卻沒有逃過天曦的耳朵。
不知其來意,天曦隻是提高了警覺。果然,轉眼間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破窗而入,直撲過來。天曦站起身往後退,那人卻俯身跪倒在地,
“楚妃娘娘,皇上在獵場中了箭,請娘娘速速移駕玉塵宮!”
天曦猛地睜大了眼睛,眼前的人她四年前在楚國的端午宴比武時見過,知道他是咎的護衛,所以他的話絕非有假。
這突來的消息好似應驗了她異常的感覺,天曦臉色發白,不敢多問,丟了手裏的東西,幾步搶出屋外,提起輕功就往玉塵宮而去。
整個玉塵宮裏自建起就沒有來過這麼多人。咎一貫喜歡這裏的清雅幽靜,從來不在這裏設宴或是做什麼集會。要麼自己,最多帶了天曦過來找鴻雪下下棋而已。
現在,文武百官聚集在正殿裏,議論紛紛,搖頭歎息,都在擔憂著東方咎的傷勢。已經有經曆過哲太子之死時那場變故的大臣發現咎所中毒箭與當時是一模一樣的,更添了恐慌。
太醫們得了消息已經從太醫院趕了過來,跪在後殿的外室等候,內室的門卻不知為何緊緊閉著。連西門鴻雪的使女們都隻站在門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