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看一眼天曦,有些怯意的猶豫著從床邊站起來,走了兩步到咎跟前。
“以後,你和絮兒就留在這雲曦宮吧。”
靈兒忙不迭點頭。
“不過,既然到了朕這裏,規矩還是要守。”
靈兒不知其意,有些忐忑。
“你們公主到這就不是公主了,往後人前,還是得叫楚妃娘娘,知道麼?”
“是。”
咎點點頭,從懷裏摸了塊鑲著金邊的玉牌出來,
“這個給你。拿著它,以後這宮裏,朕去得的地方你就去得。想要出宮也是可以的,沒有誰再敢攔你。楚妃短了什麼,你自去置辦,有什麼事,第一個來告訴朕,聽見了麼?”
“嗯。”
“這宮裏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香籌。你們三個看好這雲曦宮,也有分寸些,凡事別太過了。”
“是,靈兒知道。”
“嗯。”咎點點頭,站起來,“那就好。朕先走了,記得一會兒藥好了端進來。”
“絮兒去端了。”
“好。”咎說著,就要往外走。
天曦看見她交代的周全,好似再不打算來了一般,情急間掀開被子,一步從床上邁下來,一個踉蹌差點撲倒,隨身的帕子也落在了地上,伸手去抓咎的袍子。
“咎!”聲音是抑不住的顫唞。
咎連忙回身,一伸手撈住她,扶起來圈進懷裏。天曦攥住她的衣襟,仰起臉來看著她,眼裏波光粼粼,似是有話,又不知如何說。病的臉頰也微微陷進去,越發看著可憐。
咎彎起唇角,輕輕拍拍她的背,
“孔任他們還在書房等我,有些事情要商量。”
一邊說一邊把靈兒撿起來的帕子接過來,皺皺眉,
“這個都舊了。”
“這是我們太後娘娘繡給公主,哦不,娘娘的。太子爺也有一條。”靈兒在一旁解釋。
“哦。”咎點點頭,把帕子給天曦掖好,
“你吃了藥,靈兒在這,你們說說話,累了就再睡一覺。我晚上過來,嗯?”
天曦聽見她這樣說,才放心了,慢慢鬆開手。咎低頭親親她的臉頰,又抱了她一會兒,叫靈兒過來扶到床上去安頓好,自己才轉身走了。
六月十六正是小皇子東方恕的三周。咎在未明宮擺了宴席,大肆慶祝。也許是總覺得虧欠了琳琅什麼,隻要是孩子的事情,咎一定親力親為。各宮照舊送了禮來,因為咎看重,也都過來未明宮捧場。藺妃卻托病沒到,咎也覺得前些日子的事情做的不妥,故沒多說什麼。一心看著活潑可愛的東方恕了。
完了席回到雲曦宮。天曦給她換下紗衣,剛坐下端起茶來,小路子一陣風一樣跑進來,滿頭大汗一臉喜氣,“撲通”跪在咎跟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恭喜萬歲爺!賀喜萬歲爺!”
咎皺皺眉,大惑不解,把茶盞放到唇邊,一邊問他:
“恕兒的生辰宴都罷了,現在才賀喜,小路子你又著什麼魔了?”
“不是,萬歲爺!是藺妃娘娘,剛才湛露宮宣了太醫進來,幾個太醫診了說是喜脈,藺妃娘娘有喜啦!”
“噗——!!咳咳咳咳咳!!”
咎一口茶嗆進氣管裏,立時大咳起來。
善果種
雲曦宮。
咎板著臉坐在太師椅上。黑魈在她麵前跪著。
天曦站在對麵的桌子前麵,不時側頭看看黑著一張臉的咎。
“怎麼回事,說吧。”咎的口氣極是不善。
“屬下查實,端午節後宮省親的時候,藺妃娘娘跟禦林軍的鏢騎都尉韶大人——”黑魈頓了一下,
“過從甚密。”
“韶知謙??”
“是。韶大人乃是監察禦史藺大人姐姐的兒子,也就是藺妃娘娘的表兄,自幼一處長大的。”
“哼!”咎從鼻子裏重重的出了口氣,臉色也愈加難看。這個韶知謙已經官至二品,年輕有為,頗有些膽識的。咎很是可心,本打算重用。平日裏見他默然持重的樣子,沒想到如此膽大妄為。
“好了,你下去吧。”
“是。”
轉眼間,完成任務的黑魈消失了身影。
咎轉眼珠看天曦,沒看著什麼,自己悶了一會兒,開口叫:
“小路子!”
外麵小路子連忙進來,“在!皇上有何吩咐?”
“傳朕的旨,叫刑部——”
“等一下!”天曦突然開口阻了,“路公公,你還是先出去吧。”
小路子不解,轉頭看咎的意思。
咎皺著眉頭看天曦,停了停,才擺擺手又叫小路子出去了。小路子眨眨眼,不知道這唱得又是哪一出。
天曦從桌子前邊走過來,站在咎的麵前,彎下腰,兩手捧了她的臉。
這下,眼對了眼。
“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