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瑀……”在他的心裏,竟然是這樣想的。舒叀頙殩所以事實的真相並不是不堪入目,反而充滿了深情嗎?就是因為不想拖累自己,所以才會安排一出墜馬的折子戲,讓滿朝的人都知曉他厭惡自己,不惜背上弑妻的罪名也要擺脫自己。隻有這樣,他和自己的關係才會徹底破裂,日後一旦有什麼事情也就算不到她的身上。
她的心中百轉千回,他卻沒有看見,默默地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說道:“休妻後,你可以先去城郊的桃花庵住著,庵主是我母後的舊識,她會好好地照顧你的。等過兩三年,風頭散盡後,你就可以再另外尋個好夫君……”
“你呢?”他連她的退路都安排好了,可是他的呢?杜雲錦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追問起來。
“我?”蕭瑀錯愕地轉過身,看向一臉沉思的杜雲錦,輕聲道:“那個時候我應該不再是太子了,也就不會阻礙到你了。”
“不是太子了?”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一旦失去杜家的支持,那麼他還剩下什麼?僅僅依靠棲梧宮的那位姨母?世人都知道,那位的恩寵早已經不在,如今得意的人是灼華宮的清妃。說起來簡單,丟了太子之位,他還能過上什麼樣的日子?自古以來,哪一位前太子能在別人登基後得到好下場的?
他似乎沒有她的那份擔憂,徑自說著:“對,那個時候我應該就隻是個閑散的王爺,也許會比現在過得更輕鬆。”
他在笑,但那份笑容卻未達眼底,反而隱隱地透著勉強與無奈。他是在安慰自己,因為預知了自己的下場,所以不想拖累無辜的自己。可她是誰?她不是那些經曆不起的無知少女,她也不會將他獨自一人丟在危險的境地裏。若是不想被他拖累,當初她就不會參加選妃,更不會千裏回京!
“你身子還沒好,好好休息吧。”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蕭瑀沒有再看她,而是起身朝屋外走去。沉浸在月光裏的背影,帶著無盡的寂寥,仿佛荒原上獨自生長的一棵樹木,無奈地等候著雨水的偶然落下。
那一離去,似乎是要從她的人生中徹底消失般。
“阿瑀……”
她掙紮著起身,顧不得全身的疼痛,也顧不得自己重重地再次摔下床。
“阿瑀……”她那麼急切,想要抓住那個人的袍角,害怕這一次的錯身離開,就是永遠的不再相見。
身後重物落地的聲音,蕭瑀驚訝地轉過身,就見杜雲錦摔在床下,朝他的方向掙紮著爬過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將地上掙紮著的人抱進懷裏,挫敗地說道:“你怎的如此癡傻?”
“阿瑀,”她將自己窩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抓住他的胸襟,望著他說:“你才是如此的癡傻!我既是你的妃,是你的妻子,就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阿瑀,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也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損傷。你是太子,是將來的皇帝,這點不會被人更改。”
“你……”蕭瑀將她的頭挨到自己的胸前,輕輕地歎息:“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月光灑在屋內互相依偎的兩個人身上,寧靜而美好。